竹間雅舍內。
蕭令月喝多了茶水,肚子脹鼓鼓的,半途便準備先去小解一番。
王循之見她起身,立馬問道,“靈嘯兄這是去哪兒?”
“尿尿。”
“正好,咱們一起去。”
和王循之關係不錯的陳留阮氏之後阮煜也跟著站了起來,“尿尿呀?我也去!”
於是兩人豪爽地摟著蕭令月的肩膀,一起出了竹門。
蕭令月內心八百匹汗血寶馬在崩騰,這可不興一起呀!
“這片竹林甚美,咱們便在這裏尿吧。”
王循之提議,阮煜馬上附和著脫了褲子。蕭令月立馬羞得捂住了臉,“兩位請便,我再尋個遠點的地界。”
“靈嘯兄這是把我們當外人了嗎?怎還像是個姑娘家,遮遮掩掩的。”
她本就是個姑娘家。
蕭令月隻能編起了個蹩腳的理由,“其實......我實在羞於見人。”
王循之大笑出聲,“不會吧,我見靈嘯兄脖子上可都是吻痕牙印,想必昨日戰況激烈,也不知那家姑娘愛靈嘯兄愛得如此深切。”
蕭令月深呼吸了一口氣,都是那殺千刀的謝玄之!
她沒答話,忙不迭就跑開了。
王循之和阮煜卻還在打趣。
“那姑娘的嘴倒是有點大,勁兒也挺足的。靈嘯兄可真是豔福不淺呐!”
噠噠的馬蹄聲停在了林間,謝玄之下了馬。
王循之和阮煜見到來人,差點驚地尿偏,匆匆提上了褲子。
“這不是謝宰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王循之朗聲問道。
“本相聽聞竹間雅舍的清議在梁京頗有聲望,便特地來聽聽。”
王循之冷哼一聲,“這裏怕是不歡迎謝宰。”
這正是謝玄之來此的原因。
謝玄之的情報網遍布大梁每一處,他不在梁京這五個月裏,竹間雅舍是罵他罵得最凶的地方。
奇了怪了,偏生是在那五個月。
若蕭令月不在此處便好,如若她真在此......
“本相倒是聞言竹間雅舍不拒名士,隻要有清議之才便可落座,王郎君是認為本相算不得名士,還是本相無清議之能?”
王循之抿了抿唇,說不過他。
“也好,我也正想聽聽謝宰品評當下朝臣。”
兩人領著謝玄之進了竹間雅舍,眾人便又全都站了起來,久久不敢落座。
王循之忽然覺得有些丟人,這些人剛才還一個二個義正言辭地說什麼桓太傅不該被謝玄之裹挾,現在隻是見著他人,就都不敢坐著了。
謝玄之毫不客氣地落座在了席間主位上,當即四下環顧了一圈,沒見到蕭令月。
“今日參與清議的名士便隻有這些了?”
王循之不言,阮煜立馬接道,“靈嘯兄尿尿去了。謝宰再等等,這位嶽靈嘯兄台品評謝宰可是當世無雙的。”
嶽靈嘯,蕭令月......
會是巧合嗎?
謝玄之心下了然,“這麼說的話,應當沒幾句好話。”
屋外的蕭令月心提到了嗓子眼裏,她先前本就沒走遠,王循之嗓門又大,她幾乎是同時曉得了謝玄之來此。
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要被謝玄之抓到,她可就死定了。
雅舍中的謝玄之左等右等沒等來人,意識到蕭令月已經遛了,便又快馬加鞭地趕回府。
凝香居內,蕭令月正端端坐在正堂,身上隻穿了一身中衣,隨意地散著長發,手中拿著繡具,溫順乖巧地做著女紅。
見他來了,她立馬起身還嗔怪道,“夫君此次進宮花了好些時辰,妾這鴛鴦戲水圖都快繡好了。”
謝玄之深沉著眼,緩步走到蕭令月身畔,將她摟在膝上坐下,幫她捋了捋臉頰旁的細碎發絲,“瞧公主這身打扮,該是門都沒出過,怎地還汗涔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