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曦月挑明他兩關係,顧吳林的神色有些慌亂:“你別胡說,夕菀妹妹同我清清白白,哪裏就論起婚嫁了。”
說著他就怒目圓瞪:“你身為長姐,在我一個外男麵前談論妹妹婚事,合禮數嗎?”
“世子在殿下麵前造謠我同你的關係時不想合不合禮數,我提到妹妹,世子就喊不合禮數了?”
白曦月冷眼看向顧吳林:“我未出閣之前,還不知妹妹同世子這般要好。我嫁人不過一年,世子就對妹妹如此維護,想來我嫁人之後世子也沒少往白府跑。”
她轉頭對楚墨陽提議:“一會王爺寫信給顧候時,同他說,他可以上門就給世子提親了。”
“哎!”
說到提親,顧吳林急了。
倒不是他不想提親,而是這件事不告知白夕菀,萬一她因此生氣拒婚,他麵子也沒有,媳婦也沒有,那不是兩敗俱傷嗎?
他知道白曦月想要什麼:“我親自寫信給我爹,讓他再送來一千兩銀子給王妃賠罪,王妃就看在銀子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白曦月笑道:“要是世子剛剛那麼好說話,一千兩銀子或許就能了了,如今一千兩不行。得一千五百兩。”
楚墨陽意外的看著白曦月。
顧吳林這樣辱罵她,她都能忍下來,並且利用這些辱罵來向顧吳林索要銀子,是個穩重的人。
可她為什麼隻要銀子?
“為什麼加了五百兩?”
顧吳林對白曦月加價行為表示不滿。
“因為你罵我娘了。你不罵我的話一千兩可以解決此事,但如今不行。世子再討價還價,我就加到兩千兩了。”
顧吳林冷眼看著白曦月,抿著嘴不出聲。
白曦月也在看他,她現在耳邊都是顧吳林在心裏辱罵她的話。
【要不是楚墨陽在身邊的話,我必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蠢女人。】
白曦月聽見了他的心聲,笑道:“兩千兩,你要是繼續沉默,我就把這個消息賣給他人,到時候世子可別後悔。”
“你瘋了嗎?這些事情傳出去,夕菀的名聲該不保。你別忘記,那是你妹妹。”
白曦月仍舊笑著,但眼底已經沒有一絲暖意:“那是我妹妹,我當然知道她會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她伸出右手比了個耶的姿勢;“你覺得感情重要,還是你兩千白銀更值錢?”
最後,顧吳林還是答應了兩千兩,寫了一封手書由楚墨陽派人寄回侯府,而他被囚禁於一處外院中,有專人看守。
白曦月見事情處理妥當,起身想要離開去逛別院。
昨日來得匆忙,就隻去了後山溫泉和主院。
經過顧吳林這樣一鬧,她也不困了,想著隨意走走逛逛,用過午膳後睡個午覺。
誰知楚墨陽同她一同起身,也要去逛別院,兩人就此同行。
穿過月洞門,兩人走進花園。
花園麵積大概有一所中學這樣大,荷花池中豎著蓮蓬,夾雜著幾朵非要在秋日裏開的荷花。
荷花池旁有一座長滿奇珍異草的假山,兩人走近,白曦月聞見,鋪麵而來的草藥的清苦香味、
假山旁擺著的是應景的鮮花,這個季節的時令鮮花是菊·花,以金黃為主,紫色同綠色菊·花在一旁陪襯,不同品種爭相鬥豔。
“我以為他兩次想殺你,你會要更多東西,沒成想隻是要了三千兩銀子。”
楚墨陽起了個話頭。
白曦月伸手戳了戳團成一團的菊·花:“第一次他對我動手,因你不在或者是別的原因,他進去不到兩日就被放出來。”
她收回手,抬眼去看假山上的奇珍異草:“那日的事情,我越想越覺得不對。不管是我妹妹的反應,還是前來查案的官員的反應,都說明背後有人在操控,他們想要趁機從你這裏拿走什麼東西。”
“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就算是殺了顧吳林,也隻是麻煩些而已。我想著,在我們仍舊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時,當低調行事,不落人話柄。”
楚墨陽沒想到白曦月會思量那麼多。
她就算報仇,算計也想的這樣周到,盡量不讓他有可以任人拿捏的把柄,可見對他的上心。
這上心是因她是王妃,還是因她自身的情感?
楚墨陽靠在假山旁的海棠樹上,看著白曦月仰著脖子看著假山上的奇珍。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欣賞女子的容貌。
白曦月長相豔麗,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那雙眼睛像波瀾的湖麵,一下一下泛著光。
她凝神瞧人時,眼中像是盛滿了柔情,笑起來又如彎彎新月,令人沉醉。
“那日之事你覺得是誰的手筆?”
白曦月收回搭在假山上的手,看向楚墨陽:“朝堂之事我不太了解。”
何止是不太了解,她連皇子都不一定能認得全。
原主的一生都撲在顧吳林這個渣男身上,與他有關的她倒是清清楚楚,但同楚墨陽有關的,她一概不知。
正因如此,她連楚墨陽的為人,風評都要私下打聽。
“不過那日三殿下來過,說你已經回京,來問我是否知道你在何處。”
白曦月想起了那日陳默也在,戲謔道:“楊護衛應該把此事告知殿下了吧?”
楚墨陽瞧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是知道了他假扮楊默一事,不過她沒細問,他也就不多說。
“是說過了,他還說了些別的。”
楚墨陽走到白曦月麵前,二人距離拉近,他垂眼,她微微仰頭。
“聽說王妃對我大婚當日拋下你離去,讓你獨守一年的空房很不滿,拉拽著三哥不讓他走?”
白曦月想起了應付楚鈺訣的話,挑了一下眉,笑道:“三殿下難纏,話裏話外都是試探,我不做出那個樣子,怎麼能應付過去。”
她眉眼彎彎,小聲抱怨:“楊侍衛在一旁,也不幫忙說兩句話,就知道告狀。”
她後退一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沿著石子路往花園外走去:“殿下若是因此怪罪我的話,可是冤枉我了。”
楚墨陽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知道白曦月同楚鈺訣說的那些話的用意是什麼,他隻是為了逗她才提起這件事,沒有真同她算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