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聽說最初選定要做淮安王妃的是你的妹妹，白夕菀。”

楚墨陽跟上白曦月的腳步。

白曦月偏頭看他：“大抵是我繼母覺得世子更好，就讓我同世子退了婚，嫁給你。妹妹想來是要許給世子的。”

她知道白家不讓白夕菀嫁楚墨陽，是怕他真是傳說中那般脾氣暴躁之人，但她爹又舍不得王府這門親事，顧吳林就給白夕菀出了個主意，讓她去替嫁。

她這才當上王妃。

如今看來，楚墨陽沒有傳聞中那般可怕，脾氣穩定。人長得好，有權有勢還有錢，也挺尊重她的。

如今她是十幾個丫鬟服侍她一個，時興的好玩的都有人搜羅來獻給她，閑著無聊還可以去參加宴會，聽聽這些達官貴人的八卦。

或者在王府搬個賞花宴，請各府小姐來陪她完。

多麼完美的退休生活。

她已經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了。

楚墨陽查到的可不是這樣，他不信白曦月不懂自己是因何替嫁，卻不說實話，似乎是在用假話保護他。

他保護的人多了，還是第一次被女人用謊言保護。

“是這樣。”

兩人出了花園，管家來回稟說侍衛在後山抓到了幾隻山雞和野兔，問兩人想怎麼吃。

“山雞肉柴，如果能找到山菇，煲湯最好。兔子就烤了吧！”

白曦月說完才意識到楚墨陽還在，就問：“殿下，這樣處理可好？”

楚墨陽點頭。

管家得到指示立刻離開，不打攪兩人談情說愛。

出了花園西門，走進一片竹林。這是通往後山之路，兩人沒走上那條路，轉身往回走。

“我回京，不日就要進宮。到時候你跟我進宮同父皇請安，在去後宮同太後請安。”

白曦月聽見要進宮，有些抗拒：“就不能不去嗎？”

“你是王妃，我不帶你入宮，要帶誰？嗯？”

楚墨陽見白曦月有些抵觸，以為她是懼怕。官員子女若想入宮，除非宮內娘娘召見，或者宮宴隨父入宮。

剛剛同顧吳林談話中，他得知了白曦月在白府並不得寵，這樣的場合想來白尚書也不會帶她前往。

保不齊是第一次進宮，有些緊張是正常的。

“有我在，別怕。”

白曦月倒不是怕，隻是覺得麻煩。行禮這些她這些日子也學了些，穿常服行禮還好，進宮麵聖得穿朝服，滿頭珠翠行禮不僅困難，還很容易頸椎疼。

但誰讓她是王妃呢？

享了富貴，也得盡義務，去給公公婆婆問好。

晌午，兩人一同用了膳，白曦月吃完沒多久，就被困意包圍，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勉強撐著走到了床邊，由著丫鬟寬衣解帶後倒在了床上。

她足足睡了兩個時辰，醒來時神清氣爽。

她簡單梳洗之後，小桃端來一碗梨湯：“殿下在書房問管家話，姑娘你看，是否要給殿下送一碗梨湯？”

白曦月點頭：“叫個丫鬟送一碗給他。”

“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要姑娘親自端過去。殿下問管家話，肯定是問家中之事。”

小桃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白曦月：“之前殿下就這樣扔下姑娘走了，王府的人雖說恭敬，但錢財之事從不讓您經手，不管家算什麼主母。”

白曦月喝了口梨湯：“為什麼要管家？我不管家王府也能自己處理這些事情，我何必多此一舉管。”

“不管是一回事，不能管是一回事。”

小桃見白曦月油鹽不進，一心擺爛，都快急哭了。

“外頭的人都說，您不是名正言順的王妃，是被殿下拋棄的棄婦。你如若管家了，說不定就能堵住他們的嘴了。”

這些話他們不敢在白曦月麵前說，萬一白曦月同楚墨陽告狀，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背著白曦月議論，卻讓隨侍在白曦月身邊的小桃聽去了。

她紅著眼眶看著白曦月：“姑娘在白家就是如此不諳世事，不爭不搶，才會被人欺負。”

白曦月擦了擦她的眼淚：“行，我去。”

她實在是受不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自己麵前，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含淚看著她。

她隻能前往書房，親自給楚墨陽送梨湯。

“秋季口幹，殿下喝碗梨湯潤潤喉，再同管家聊家中之事。”

白曦月把燉盅放在楚墨陽的身邊。

楚墨陽掀開燉盅的蓋子，看清楚裏麵的梨湯，挑眉道：“叫丫鬟送就好，你何必親自跑一趟。”

白曦月也想讓丫鬟送，但小桃非逼著她來，她也隻能來了。

“廚房送來梨湯，我喝了兩碗，有些撐。想著殿下還沒用，就前來送湯，順便消消食。”

她見梨湯已經送到，轉身就想走。

小桃站在書房門前，紅著眼看她。

白曦月隻能收回邁出去的步子，笑著詢問楚墨陽道：“我聽聞殿下正在同管家商談王府中事。我能坐下聽聽嗎？”

楚墨陽見白曦月特意來送梨湯，送完不想走，想坐下來旁聽。

以為她是想見他，先用梨湯當借口見他，再用王府之事留下。他沒想到她還挺粘人。

“坐。”

白曦月坐下後，管家繼續報各個莊子去年的收成，今年預計的收成。

鋪子的營收情況，和府中的雜事。

白曦月一心兩用，一邊聽著管家的話，一邊看著窗外樹上的一群麻雀，它們正排成一排在梳毛。

一個個圓滾滾的，憨態可掬。

楚墨陽喝完梨湯，看向白曦月，隻見她正盯著窗外出神，就知她沒認真聽，既然她對管家說的這些事情不感興趣，那留下的緣由隻能是他。

管家說完了京中鋪子今年預計的營收，楚墨陽詢問白曦月：“王妃有什麼想法？”

“城西的書店營收入不敷出，今年仍舊虧錢，讓底下的掌櫃想想如何讓鋪子營業，不然明年就關停了。”

白曦月一心二用，看麻雀的同時把管家說的都記下了。

她聽完才知道，原來王府這樣有錢。

管家看向楚墨陽，在他點頭後，開口詢問道：“如若是王妃，該如何讓書店有營收呢？”

白曦月拿過一塊桂花糕：“這事是掌櫃的該想的事，不是我。拿多少錢辦多少事，他管的鋪子還要我來想如何營收，那要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