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染再度打開手機,熱搜已經不是自己了。
她下拉刷新又重新搜索,冗長地鬆了口氣。
負麵熱搜全都已經不見了,唯剩一條霍久年的說明,他與許染是上下級關係,再有造謠者,會走法律途徑起訴。
再往後看,是兩張對比圖——
原圖是許染和沈星辰,對比圖則是張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兩張圖附上專業分析,表示第一張圖是ps合成,以此證明爆出的媒體無良,為了熱度,倒戈是非。
瞬間,先爆料的媒體成了眾矢之的,卻連一句解釋都不敢有,用腳指頭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剛關閉網頁,耳畔傳來一道輕盈的腳步,少女含著笑意走到自己身邊,清甜的嗓音發出了聲音。
“許染姐,霍總讓你去趟辦公室!”
許染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拿上一隻簡約風的藍色文件夾走出總裁辦。
到了辦公室,她嫻熟的敲了兩下門,直至裏麵傳來一聲:進,她才推開門,有條不紊的走了進去。
紅木桌上泡著一盞茶,涼風卷起茶香徒增幾分禪意。
霍久年輕呷一口,頭也沒抬。
“奶奶明天生日,記得早點到。”
許染微微頷首,眼底無波無瀾。
接著,從文件夾裏麵抽出已經打印好的資料,平整地放在他跟前,開始彙報霍久年一天的工作行程。
預報到某個點的時候,霍久年冷不丁的開口。
“傍晚的時間段挪開,我要陪沈昕昕。”
許染怔了瞬,隨即點了點頭,手上拿著一支筆整改了行程。
也真是稀奇,常以工作為先的人,竟有一天能為男歡女愛開路。
從辦公室出來路過茶水間,忽然聽到幾個女員工議論的聲音。
“聽說了嗎?許秘為了穩住在霍總身邊的地位,不惜爬上他的床呢!”
“真的假的?”聽聲音,身旁的人都來了興致。
“估計是真的,我覺得許秘和霍總的關係肯定沒那麼簡單,而且許秘這次能重新拿回合同,肯定是憑著身體上位的,聽說那老總對她……”
許染就站在外麵,將裏麵嬉笑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指甲嵌進掌心,饒是再死的火山都該爆發了,她一把推開門,鐵青著一張臉,頓時,茶水間裏的人慌作一團,帶頭說話的那個人臉瞬間白了。
“許……許秘……”
完了,背後說人閑話被當場抓包了!
許染清冷的目光透著鋒利的微茫,她冷聲道:“這話,誰說的。”
那人臉色更白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許染微眯著眼睛,抬腳回了總裁辦,剛一進門,沈昕昕一臉委屈的迎了上來,忙說工作做錯了,請教許染該怎麼辦。
豈料,許染一把握住她的腕骨,眼裏冰寒一片,透著蝕骨的怒意。
“沈昕昕,你來這是工作的,收起你下三濫的手段!”
一鬆手,沈昕昕順勢倒在了桌子上,東西掀了一地,鬧出很大的聲響。
許染沒用力氣,她是故意的。
動靜引來了許多人,霍久年就是其中之一,他大步流星的走進來,俊逸出塵的臉繃的緊實,他推開一旁的許染,蹲下身,將沈昕昕扶起,柔聲道。
“你沒事吧?”
沈昕昕搖著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傾訴著滿腔委屈。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許染姐會這麼討厭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兩滴淚適時的落下,我見猶憐,似是收了天大的委屈。
想也不想,霍久年轉過身,目光冷冷。
“許染,別太過分了。”
她立正姿態,不卑不吭。
“要是霍總覺得是我錯了,那我離開就是。”
說完,抬腿就走,路過霍久年時被他伸手攔住,對上他的眼,眸中濃重的都快要滴出墨了。
隻聽他用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開口。
“你要敢走,就別指望你弟弟下個月能出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許染不可置信的看著霍久年,良久,她垂下頭,收斂了方才的氣焰,又重新回到了工位上。
翌日。
霍久年要陪沈昕昕挑選禮物,許染隻身一人到了霍家。
霍家老宅是傳統的中式老宅,民國時期請了著名的蘇州園林設計師建築出來的房子,從門匾到裏屋,有小橋流水,有樹蔭繽紛,簡約又高雅,簡潔又奢靡。
從鵝卵石小路一路向北,便到了宴會廳,霍家大大小小的宴會都在這裏舉行。
許染到的時候,廳堂坐滿了人,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的人,一見她,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許秘,今天怎麼沒和霍總一塊來?”
人堆裏有道聲音傳來,他們都知道許染和霍久年關係匪淺。
霍老太夫人冷嗤一聲,一道餘光都不吝分給許染,隻聽她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
“許染是霍氏的員工,這老板去哪,員工也沒必要一直跟著。”
清冷的一句話,將許染和霍久年的距離劃得清楚,也絲毫不在外人麵前顧及許染的麵子。
無數道毒蠍子般的眼神盯著自己,似乎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許染雙手抬著禮物,有條不紊地走到霍老太太麵前祝壽,她挑選了一對上好的羊脂玉,完美的近乎無可挑刺。
“祝霍老太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太太隨手打開錦盒,拿出裏麵的羊脂玉在燈下把玩一番,扭頭看向一旁修剪花草的園丁。
“那誰,今天活幹的不錯,這東西賞你了。”
說完,隨手一樣,兩塊羊脂玉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直直的落在了園丁的手裏。
許染垂著頭,一言不發。
恰逢此時,沈昕昕和霍久年姍姍來遲,一看到沈昕昕,霍老太太的眼裏瞬間閃出光亮,直接錯開許染,上前握住了沈昕昕的手。
“昕昕啊,你可算是來了!”
沈昕昕嬌笑一聲,細軟著聲音,乖巧的開口。
“奶奶,今天是您生日,我可得好好重視一番呢,就拉著霍總去挑選禮物,這來遲了,可千萬不要怪罪!”
老太太嗬嗬笑著,眉眼的喜悅都快溢出來了。
“怎麼會呢?你能來就是奶奶最好的禮物!”
許染就像是一個笑話一般被擱置在了剛才的位置,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直至沈昕昕問了句,“許染姐怎麼站在那?快入座呀!”
這嫻熟的語氣,像極了霍家的女主人,老夫人的臉瞬間耷拉下來,她冷嗤一聲。
“別管她,這麼大個人了,想幹嘛就幹嘛。”
接著,目光又轉在一言不發的霍久年身上,見他的視線一直在許染身上,出言點播幾句,
“久年啊,能進我們霍家門的女人,至少得有父有母,家底幹淨,我們清白人家可容不下什麼胡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