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宋昭野和孟清甜的婚期定了下來。
就在翻過年的後幾日。
是特意提前了的。
宋昭野很怕我出什麼幺蛾子,阻了他們的婚事。
我一直思索著該送他們一份什麼大禮。
為此眉頭皺了好幾日。
胡桃以為我還在難過,一路嘰嘰喳喳,拉著我去後山散心。
走進涼亭,很不湊巧,和宋昭野迎麵相遇。
看見我,他身子頓住。
[怎麼穿這麼少?]
他幾步上前,將我攬進懷中,像是想對前幾日的傷害無聲道歉。
我隨便應了一聲,伸手將他推開。
他眉頭蹙起,賭氣似的又將我拉回,鼻尖和我相觸,任憑我在他懷中掙紮也不鬆手。
從前我不開心時,宋昭野惹就愛這樣耍無賴,強硬的將我拉入懷中,親親抱抱說些甜蜜話,我忸怩的推他鬧一鬧,兩個人就又樂嗬嗬。
原來我很喜歡他這樣哄我。
如今卻覺得他可真是又假又作嘔,膈應的很。
宋昭野好似也看出我的嫌棄,他眼底有幾分黯然,靜靜看了我一會,不舍的鬆開了手。
孟清甜的聲音從後傳來,不高興地嘟囔抱怨著。
[阿野,說好我藏起來你就來找我,我都等半天啦。]
[你怎麼跑這來了。]
哦。
原來宋昭野在陪她玩躲貓貓啊。
最是肅嚴板正的人,也願意陪她玩小孩子遊戲。
還真是愛的入骨。
我自嘲的笑了笑。
這一笑,孟清甜的眉目就冷了下來。
她見不得我一點的好。
她白了我一眼,目光上下掃視,然後落在了我腰間的香囊上。
[好別致的香囊啊。]她嬌俏的聲音響起。
乘我不備她一把從我腰間扯過,然後湊進宋昭野懷中,甜膩膩的笑道:
[上麵還有清字誒,阿野我想要這個!]
宋昭野捂著她的手嗬了口氣,寵溺道:[喜歡就拿著。]
隻要是我的,孟清甜什麼都想搶。
從前搶走的那些都是宋昭野的,搶就搶了,我不稀罕。
可這是我阿娘的遺物,和宋昭野沒有半分關係,他們怎麼敢如此!
我顧不上其他,伸手就去奪我的香囊。
可孟清甜死死的攥著不鬆手。
手下用力扯著,一來一回,孟清甜的胳膊肘砸在了我頭上。
打的我腦袋嗡嗡作響,眼前漸漸發黑。
我撐著最後一點意識,積蓄力量一腳將孟清甜踹下了山。
我在她的驚叫聲中倒地。
07
孟清甜滾下山坡,摔斷了一條腿,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就這她還惦記著我的香囊。
我醒來時宋昭野就在身側,他眉間積壓著陰雲。
[醒了就記得去給清甜賠罪。]
[然後把香囊給她,她是真的喜歡。]
[秦朝,你不該欺負清甜,你曾經享受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你哪兒來的資格欺負她。]
[一次兩次的還不夠嗎?你能不能該適可而止!]
剛醒來劈裏啪啦的指責砸的我暈頭轉向。
我坐在床榻上呆呆的品著那句——
你曾經享受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宋昭野說,我曾享受的一切,都是屬於孟清甜的。
他終於親口承認了。
可是我阿爹當初分明就並未同意這門親事,是他宋昭野在殿外跪了一夜,用戰功換來聖上賜婚。
是他求著想要娶我的。
現在,他怎麼敢棄之如履。
怎麼敢這樣說的。
前所未用有的屈辱感湧上心頭,我像是被他打了幾個巴掌。
[宋昭野,在你眼裏,我不過是孟清甜的替身,她不在時,你抱著我想她,她回來了,你就要把我踩在腳底了嗎?]
[你別忘了,我還是臨安侯之女,是皇後侄女,我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該有用的,和你沒關係,和她孟清甜更沒有半分關係。]
[你要我把香囊給她,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指手畫腳。]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欺辱我。]
我氣的身子止不住發抖,說出的話也帶上了顫音。
[你滾......滾出我的屋子......我這輩子都不想見你。]
宋昭野坐著不動,我就拿起手旁的枕頭趕他。
他不偏不躲,強硬的鉗住我的手,將我禁錮在懷中,神情有些惱:
[為了一枚香囊,你鬧什麼鬧,你把清甜推下山坡我都還沒找你算賬......]
他說的何其輕描淡寫。
可那不止是一枚香囊。
那還是我阿娘的遺物!
是她在這世間留下最後的東西。
是我唯一的惦念,是我藏在心尖上的東西啊!
它被孟清甜扯壞了。
我唯一的惦念破碎了......
我淚流滿麵,崩潰的將頭埋進被褥嗚咽。
宋昭野被我這副模樣嚇著,有些無措的幫我撫背。
我一把甩開:[別碰......]
話未說完,喉嚨間的氣血就不斷上湧,我死死的握住床欄。
好不容易將那股腥甜壓下,眼前卻忽的翻天覆地一片模糊。
宋昭野驚慌失措的抱著我,惶恐的喊著:[朝朝!朝朝,你怎麼了,醒一醒......]
聽起來,好像多在乎我一樣。
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