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孟清甜要什麼,宋昭野都找來給她。
她說什麼,他都說好。
屬於我的東西,都日漸到了她那。
孟清甜的笑聲常常翻過幾個園子,鑽進我耳中。
我躲進屋裏,卷起被子捂住耳朵,不願聽到一點。
我用力的把香囊按在心口,等待它沾上體溫。
就當是阿娘在抱我。
阿娘從前總說,我們的朝朝要永遠肆意快活。
可現在,我很不快活,很難過。
我想阿娘了。
阿娘。
我好疼啊。
裝作若無其事,保持體麵的日子,真的好難熬。
你隻說要我肆意的快活,可你沒告訴我,不快活時該怎麼辦。
以後,我該怎麼辦啊。
孟清甜來的時候,我的眼淚沾濕了錦被。
她挑了挑眉,譏諷的情真意切:
[呀,原來夫人在偷抹眼淚,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呢。]
我抹去眼角的淚珠,豎起盔甲:
[還敢來啊,上次的打沒挨夠嗎?]
她的臉色變了變,然後又變得有恃無恐。
我看了看她身後。
哦。
宋昭野還真是怕極了我欺負她。
她後邊跟了一串人,仗勢十足。
我勾勾唇,問她:[怎麼,想打回來?]
[姐姐誤會了。]
下一秒,她將所有人都清了出去,傾身湊到我麵前。
[姐姐是這樣,阿野呀,他說,你若再敢傷我一下,他就要了你的命。]
[我呢,不太信。]
[這不,今個過來,準備來試試。]
嬌俏的聲音止不住的得意和惡毒,她恨毒了我。
孟清甜在我的屋中撒起了潑。
花瓶,硯台,毛筆......凡是她能碰到的,都一樣不落的被扔在了地下。
她撿起碎瓷渣,在胳膊上輕劃,血珠很快就湧了出來。
宋昭野也趕來的很快。
他攬著孟清甜,上上下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在看到她胳膊上快愈合的傷口時,眉目間是壓也壓不住的陰鬱暴躁。
[秦朝!我是不是說過,你再敢傷清甜,我不會放過你!]
我站在那,靜靜是看著宋昭野,思索著要不要解釋。
隻是幾秒,我就開口:[不是我。]
我指了指地下的碎片:[宋昭野,不是我摔得。]
宋昭野咬牙切齒,像是被我氣笑了:
[閉嘴!秦朝,你以為我會信?]
[我還沒瞎!]
原來他真的不會信我。
原來不愛了,曾經的一切真的會被抹除。
從前宋昭野很愛笑話我,他說怎麼會有人一說假話就滿臉通紅。
很多次,他都刻意引導著我,等我說了謊憋的滿臉通紅,他再哈啥大笑將我摟進懷中。
那時他說,他愛極了我的率真坦蕩。
可現在,我分明沒有臉紅。
宋昭野分明應該知道。
知道我沒有說謊。
可是他不信我,在孟清甜麵前,他毫無保留的選擇信她。
我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撿起地下的碎瓷片,駕在了脖子上。
既然認定了是我。
那宋昭野,我總不能白白受了冤,白白為你心疼啊。
我紅著眼走到他身前。
......趁他不備時,狠狠的朝孟清甜劃了幾下。
[我傷了她,你要殺了......我嗎?]
宋昭野目次欲裂,真的恨不得殺了我。
一瞬間的翻覆,我就被他掀翻在地。
我頭腦發脹的趴在碎瓷片中,尖細銳痛的銳痛四處傳來。
血淋淋的,血跡不斷浸出,在裙子上染了一圈又一圈。
我疼的蜷縮成一團,身子不斷發顫。
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我抬手去擦,擦的眼前一片紅霧。
我不想哭,那麼狼狽怎麼能哭呢。
可是,我忍不住。
為什麼。
為什麼我躲在自己的屋中,也要被他們趕來傷害。
躲起來還不夠嗎?
我做錯了什麼?
宋昭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憑什麼,憑什麼啊。
就因為他宋昭野愛的是孟清甜,我就該白白受著他們的羞辱傷害嗎?
我恨恨的抬頭,死死的盯著宋昭野。
宋昭野看著我的模樣,表情逐漸帶了兩份慌亂。
他好像終於看清,我躺在滿地的碎瓷片中,終於看清我滿身的血痕。
終於意識到,為了護住孟清甜,他狠狠的傷了我。
他指尖發白,顫抖著抬起手,想要將我拉起。
隻是,抬起的手被孟清甜一把握住。
十指相扣。
她嗚咽著,[阿野,好疼,我好疼。]
[上次惹了姐姐生氣,我隻是想來和姐姐道歉。]
[為什麼姐姐要這樣對我,上次打了我還不解氣嗎?]
[姐姐,我隻是想陪在阿野身邊,沒有想和你掙什麼。]
[姐姐我們能不能好好相處,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嫁給阿野了。]
孟清甜哭的很傷心,一抽一抽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宋昭野心疼的幫她吹氣,看向我的眼神又逐漸變得陰冷。
[秦朝,我說過清甜是我心尖上的人,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予她十裏紅妝,娶她為妻。]
[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他摟著孟清甜轉身要走時,腳步頓住。
視線在我身上掃過,冷冷開口:
[看在你也受傷的份上,下不為例。]
多好笑的一句下不為例啊。
孟清甜的眼眸中又重新爬上怨毒,她十分不滿宋昭野的輕拿輕放。
他們走了,就留我一個人趴在原地。
不停的哭,哭夠了就笑,反反複複。
我曾以為自己囂張跋扈,孟清甜永遠都無法欺負到我頭上來。
到頭來才發現,隻要有宋昭野的無線偏愛。
那麼容易的,我就被孟清甜踩在了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