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勝利歸來

敵軍很快突進到德陽門的腳下。

可我夏國軍民一心，很快備齊石料做好守城打算。

隻要敵軍衝上來放攻城梯，士兵們的石料便會毫不留情砸向他們。

敵軍將領在占優勢的德陽門吃癟，卻不甘心眼前的失敗。

為了勝利，他們也孤注一擲。

即便一波又一波倒下，攻城的敵人還是像螻蟻一般瘋狂地爬梯。

沒過多久，永定門也傳來即將戰敗的消息。

連日的疲倦，加上對鐘鈺的安危的擔憂，已經使我快要支撐不住。

究竟要不要讓守城的將帥支援鐘鈺，又是一項難題。

可惜我是太後，不是將軍。

我一次不成熟的命令，都可能導致大夏國亡國。

[不要開門。]

我死守著鐘鈺的命令，即便他在外戰死。

這一刻，我想起了禦駕親征的帝王。

雖然久居深宮，但皇帝卻對我一人寵愛有佳。

隻可惜寵愛越多，危險越多。

雖然胡貴妃為先帝誕下龍子，可是先帝卻力排眾議，立我為後。

他告訴我，隻有我做了皇後，夏國百姓才能真正感受到母儀天下的恩德。

成為皇後那日，我跪謝皇帝。

這一次，就算胡貴妃再想耍計謀，也敵不過一國之後。

盡管先帝對我有恩，可我卻不曾愛過他。

直到北方的蠻族來襲，深感局勢動蕩的皇帝決心禦駕親征以助士氣。

那日，他深情地看著我。

他告訴我，若是他能從戰場上歸來，便會令太醫診治我的病情，為日後誕下龍子作準備。

他告訴我，若是我能誕下龍子，我們的孩子便是未來夏國的天子。

或許，我之所以能夠站在此門，便是辜負皇恩的懲罰吧。

我隻記得，他問我，如果他戰死沙場，我是否願意去地底下陪他。

那時我雙腿發軟，想到年紀輕輕我便要陪葬，一時間答不出話。

見我反應，皇帝便不再多言，走出宮外。

現在我會細想，那日先帝與我的訣別，是否如同今日我與鐘鈺這般。

想必那時候得不到回應的他，相當痛苦吧。

就這樣吧，命運造下的孽緣，終究是我一人償還。

戰爭一連過了三日，攻德陽門的敵軍在久攻不下的情形下也終於停止反抗。

聽著士兵彙報清點石料的結果，我心有餘悸。

若是這群人再堅持一天，隻怕德陽門早已被敵軍攻破。

沒過多久，永定門也傳來捷報，說是擊退敵軍數十裏地。現在鐘鈺帶領著僅剩的勇士們凱旋。

我躺在鳳椅上，長舒一口氣。

當我回到大殿給所有人帶去戰勝的消息後，朝堂之上的人無不喜極而泣。因為這一仗下來，夏國的國運算是徹底保住了。

就連一向對我嗤之以鼻的胡太妃，也不由得跪在地上給小皇帝報喜，跪我平安歸來。

那日，我仰望著大殿外的深空。

那日，我俯身看著殿外待命，滿身傷痕的鐘鈺。

此戰過後，我便是百世流芳的太後。此戰過後，他便是名垂千古的忠臣。

隻是，我和鐘鈺的距離，永遠地隔絕在這一扇無情的宮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