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多地告急的情報全都傳入我的耳中。
[此次守衛戰,怕是要輸了......] 城內的將士聽聞此言,議論紛紛。
看來敵軍攻入城門腳下,也隻是時間問題。
[太後,為了您的安全,請您還是退居幕後吧。] 一些帶頭的將軍跪在地上,懇求我離開前線。
既然我已在大殿上放下豪言,又怎有臨陣脫逃之理?突然,傳令兵來報,說是魏子仁已經戰死沙場,德陽門的敵軍正在朝城門迎頭殺來。
眾將士一聽此言,舉刀便要向前應敵。
若是貿然開城殺敵,隻怕有失妥當。
得知消息的其他攻門隊伍,必然會集中一點。到時候,隻怕會亂了鐘鈺的布局。
可我並沒有讀過兵書,又怎懂得排兵布局的道理?一想到此,我隻能幹著急。
我的腦海浮現著和鐘鈺共處時的場景。
那日他窩在茅草房裏看書,而我也從他的包裏掏出一本書看。
我驚訝地發現,明明是一副書生模樣的他,竟然還藏著一本兵書。
盡管上麵說的我一個字也沒有看懂。
就在這時,我才發現他已然在我身後。
我問他為什麼一個考取功名的文臣,卻要讀武將才看的兵書。
他耐心和我解釋,說一代名臣,文要能安邦治國,武要能平定禍亂。
雖然他並不想當名臣,但卻要做無愧於天下的幹吏。
[無愧於天下嗎......]
一想到此,我便問軍營是否有石料。
其中一名將士說,雖備有守城石料,但京城石塊產出不多,最多隻能抵禦三天。
[既然如此,便拆去京城平房,全城大肆征集石料。若百姓有怨言,便將賬算在哀家頭上。等到戰爭結束,哀家替他們蓋新房。如果他們抗拒軍令,便告訴他們敵軍若攻克京城,男女老少一個不留。就讓這些人,去選擇吧。] 盡管軍中將士多有顧及,但奈何我握有朝廷實權,受任於敗軍之際,他們也不敢懈怠。
我不禁感歎,當皇帝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可是權力壓在我的頭頂,我隻覺得沉重。
若是他們覺得我是妖後,那便讓他們覺得吧。
隻要我無愧於天下,即可。
當我站在永定門上,我隻覺得這天下仿佛渺小得如同一粒粟米,我頃刻間便能把握住它。
可是我揉不碎它,任何人也揉不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