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戰況緊急

我於永定門上，注視著前方戰場。

遠方傳來此起彼伏的廝殺聲，攪得我心神不寧，心驚肉跳。

我不懂兵法，不熟陣勢。

留給我的，隻有殘兵剩勇，和一群殿內的縮頭烏龜。

盡管服侍我的宮女們勸我下城休息，但都被我一一回絕。

沒過多久，胡貴妃便攜新皇來到我的身邊。

[沒想到這次反而讓你多活了幾天。] 我知道，她這是來看我笑話來了。

[夏國從未有過太後監軍的曆史，你一意孤行的舉動早已威脅到皇權。就算這場戰爭勝利了又怎麼樣，你一樣難逃一死。] 隨後，她便教育新皇，說我是禍害朝綱的妖後。

這位年僅 6 歲的皇帝懵懵懂懂，隻是聽著他生母的話頻頻點頭。

[就算你不用陪葬，到時候隻要朝中大臣發難，你也會自縊於太廟，入不得族譜。] 一想到我的結局，她難以掩飾開懷大笑。

可我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將新皇高高抱起。

[皇上啊，這就是現在你要掌管的江山。看到遠處那些為你流血犧牲的將士了嗎？] 我手指著遠方，卻止不住流淚。

[他們都是被哀家所鼓舞的忠臣，是勇士。你覺得哀家會是妖後嗎？] 小皇帝不知所措地看著我，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淡然一笑，連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豈容一個小小的太妃顛倒黑白。

[請皇上記住，就算我死，也是為江山社稷而死，也是為天下黎民而死。] 我輕柔地撫摸著小皇帝的頭，隻可惜他什麼也不懂。

因為這些都是鐘鈺教會我的。

與他共處的那段時光裏，他隻知道埋頭苦讀，說著聖賢的道理。

[就算我死，也要為江山社稷而死，也要為天下黎民而死。] 他仰起頭來，告訴我他一定要用他畢生的心血，輔佐皇帝開創出盛世之治。

那時候的我，就如同現在的小皇帝一樣什麼也不懂。

我問他，他會像守護蒼生那般守著我嗎。

鐘鈺與我四目相對，思索著這個問題。 [我為天下而致世，便也為了能夠讓你，讓千千萬萬個[你]能夠幸福。] 我清楚，他口中的你，便是我。

我，便是他此生所要守護的一員。

胡太妃聽聞，氣急敗壞地抱起新皇就走。

無須她提醒，我又何嘗不曉得自己的命運。

自打入宮，我便深知自己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可在生命的盡頭，我也能夠和鐘鈺一起守護我們共同生活的山河，足矣。

能夠感受到心上人掛念的天下，掛念的山河是什麼感覺，足矣。

在我心神恍惚之時，前方的傳信兵傳來情報。

[魏子仁快要堅持不住了，懇請太後下令打開德陽門讓他們修整！] 我看著身負重傷的士兵，於心不忍。

但鐘鈺的命令我卻牢記心中。

[告訴魏子仁，他隻有得勝才能開門。若是他戰死沙場，就告訴他哀家會親寬慰他的親屬，親自於他牌位前祭拜。隻有一點，絕對不能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