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以川開始認真學習。
在經曆了三十次紮腿和十次揪胳膊後。
陸以川第一次完整的聽完了一整節課。
下課後,他帶著一道題去問林晚凝。
於是,
他也第一次被林晚凝允許可以說十分鐘話。
雖然這十分鐘都是解題,
但陸以川滿麵春風。
從那以後,我們兩個人中間,
多了一道嬌小的身影。
林晚凝。
三十六歲的陸以川提出想跟我回家的時候,
我拒絕了。
我實在沒理由像他一樣放下往事,和平共處。
陸以川垂頭喪氣的回了他的獨棟別墅。
留下了那個鋁製盒子,
囑咐我,如果找出點什麼,一定要聯係他。
等他走後,
我反複翻看這個沉重的盒子,
它表麵光滑,除了一個類似攝像儀的小孔。
沒有任何打開的渠道。
我隻能看著這個盒子,呆坐到深夜。
直到助理來提醒我下班。
我收拾好衣服,臨走前,把晚晚的相片重新豎起。
攝像孔對準相片的那一刻,
突然開始轉動。
盒子背對著我打開,折射出的白光倒映在相片上。
我緩緩走過去,
在準備低頭看向盒子的一瞬間。
聽見了那個魂牽夢繞的聲音:
“楚白,是你嗎?”
聽見這個聲音,我身軀一怔。
眼淚隨即奪眶而出,像是繃斷了這幾年愛恨交加的弦。
喉間哽咽,久久說不出話。
盒子裏是一塊電子屏幕。
屏幕裏的晚晚看見了倒映在窗戶上我的身影。
雙手撲在屏幕上,微微探身:
“楚白,你怎麼哭了?”
我頓住,意識到什麼。
扶著桌角起身。
動彈時,屏幕那頭再次傳來聲音:
“你怎麼不說話,居然又這麼晚不下班。陸以川呢?”
我坐在凳子上,顫抖著吐出一句:
“晚晚,你..看的見我?”
“當然了,我又不是瞎子!”
“晚晚,你知道自己在哪裏嗎?”
“知道啊,記憶箱。”
我看著電子屏幕裏身穿黑色長裙的晚晚,問道:
“晚晚,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九歲!楚白!你怎麼可以直接問女孩子年齡!!”
屏幕裏的晚晚雙手叉腰,佯裝生氣的瞪著我。
我看著這幅麵容久久不能回神。
六年前,
陸以川在自家別墅開了一場商會展覽。
他投資了一個項目,現在那個項目有了雛形。底下的人將作為禮物在陸以川三十歲生日時獻上。
等到夜幕降臨,鋪天蓋地的燈光點綴在陸以川的別墅。入門的地板處鑲滿了鑽石細閃。
人群聚集在大堂中央。
交響樂的旋律將宴會的氛圍推向巔峰。
陸以川右手高舉酒杯,左手摟著身穿禮服的晚晚。
邀請大家一起見證項目的誕生。
一個外形似投影儀的儀器,投射出一位白發老人。
在身穿白衣的科研人員引導老人與現場的各位打招呼後。
他搬出了老人的身份,
說這是自己已經去世的父親。
而這個項目,將會讓去世的親人永存於世上。
在錄入記憶時,
親人可以選擇留存逝者階段性的記憶。
這個項目不知什麼原因,最終沒有公眾於市。
而那時的雛形被裝上了鋁製盒子,
與昔日不同的造型讓我差點忘了這個項目的存在。
我也沒有想到,
陸以川會把晚晚裝進這個記憶箱裏。
更想不明白,
三十歲車禍死亡的晚晚。
陸以川為什麼在記憶箱裏隻讓她停留在二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