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公子請您去霧凇院。”
天已微微黑了些,男女獨處一室,於理不合。
似看出我的猶豫,那婢女又道,“姑娘,公子說一月前得了些新鮮玩意,請您過去一觀。”
一月前?
我心下輕顫,麵色發白。
隨意裹了件狐絨披風,冒著細雪便去了霧凇院。
霧凇院內無人,我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室內。
甫一進門。
我便看到榻上那塊月白青蔥色小衣。
我捂住唇角,不敢想下去。
還未來得及驚訝,偏廳處卻傳來水聲。
水霧煙煙嫋嫋,極致的曖昧之意。
我大著膽子走過去,浴桶中的男人赤著上身,發尖微微透著霧氣。
我嚇得一轉身,帶著潮濕的手便拉住了我。
“一月前,你在這霧凇院可不是像今天這樣。”
我再如何,也聽出了他的意思。
“昭昭忘了嗎?”
謝青聿幽深的眸底似是看穿我,慢條斯理的自浴桶起身。
“那日的青梅酒,可還盡興?”
青梅酒..........
那日謝老夫人召我去了玉璋堂。
我已到了適齡年歲,這是要為我擇選夫家。
尋常人家若家中女兒適齡,那必是有公子入門拜訪。
我雖不常出門,家中也曾遭難,可也還是有不顧家世想要求取我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昭昭但憑祖母安排。”
我雖這樣說,可也早就暗自查過提親的人家。
馮家雖是商賈之家,可勝在家中門風嚴謹,兒郎也不貪圖享樂。
李家清貴之門,書香門第。
張家雖家中清寒,可公子卻是努力上進。
總歸,也都是好去處。
當年謝青聿帶我入府,我心中自是依賴他的。
他是個既聰明又溫柔的男子,嫁人這種事,少不得要為我多思量幾分。
那日黃昏,我便踏進了霧凇院。
“祖母說的這些人家,青聿哥哥可有中意的?”
謝青聿時常在外,洞察人心。
他若是說好的,那必定是好的。
可他卻不言,隻慢悠悠的拿來了一壺青梅酒,為我斟滿。
“昭昭可還記得當日如何入府的?”
沒來由的,我心中一片緊張。
“那日若不是哥哥,我定會死在門前。”我輕咬著唇瓣,“哥哥恩情,昭昭永生難忘。”
謝青聿輕笑一聲,眸色晦暗。
“那便好。”
“你記得,就好。”
之後的事,我飲下青梅酒便不可知了。
第二日晨起時雖覺渾身酸痛,可細察一番也並未放在心上。
隻道一時貪喝了幾杯。
驟然間,那些消失的記憶如碎片般湧入腦海中。
我麵色發白。
“昭昭想起來了?”
滴滴答答的水聲落在地板上,恍惚間又看清了些謝青聿那顆淚痣。
我慌忙推開他,指尖顫抖,“你為何.........”
謝青聿俯身上前來,淡淡的雪鬆香縈繞在我的身側。
他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指尖冰涼。
繼而捏住我的臉。
“你想嫁人,我便讓你失了清白。”他的聲色曖昧又瘋狂,“既你失了清白,我們又有了肌膚之親,理應,不該再想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