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啞巴

許是我是插班生，又或者是一直不說話。

很快，我便成為了班裏被欺負的對象。

「喂！小啞巴怎麼也來上學了？」

「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有個啞巴同學。」

「我也是我也是！不過我懷疑她耳朵也不好使哈哈哈哈哈」

諸如此類的話，我聽得太多了。

每次我都默默地擦掉他們在我課桌上還有書本上的塗鴉。

畢竟這些手段，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很溫柔的了。

某天半夜起床上廁所，我輕手輕腳地開門。

在路過養父母的房間中的時候，我聽到養母語氣不好地說道。

「當初你要領養她的時候，心血來潮不和我說也便就罷了，怎麼領養回來一個啞巴？」

「怎麼？我還不能說了？我還沒她重要嗎？」

房間裏再次傳來重物落地和養父壓低了嗓音耐心哄著養母的聲音。

養母對我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

原來是生氣我是個啞巴。

可是，我不是。

從那以後每天晚上，我都會偷偷地對著鏡子，練習發聲，嘶啞的聲音著實難聽。

可不能嚇到養母。

但許久沒有說過話，竟讓我忘記了自己還會說話。

有天我放學回來，就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小蛋糕，奶香味一直傳到我的鼻子中。

我知道這就是班裏同學一直說的，生日蛋糕。

因為他們在班級裏課間吃過好幾次，分蛋糕的時候也會故意跳過我。

都沒關係，能聞到這麼美味的味道，已經很幸福了。

而且我知道，今天是養母的生日。

我從背包中拿出自己在外麵收集了好久才收集到的漂亮的鮮花，遞給養母。

養母看到後，接過來放在輪椅上，居高臨下眼中帶著厭惡說道。

「花難看死了。今天我胃口不好，桌子上麵的隨你處理了。」

然後又操縱著輪椅獨自回到了房間中。

留我一人，在這偌大的彌漫著蛋糕香氣的客廳中。

我因為找花的緣故，早已餓得饑腸轆轆。

洗幹淨了手之後，站在桌前如獲珍寶地吃掉了一半那插著兩個數字1的蛋糕，還有一杯香甜的熱牛奶。

養父因為晚自習的緣故很晚才回家，我聽到聲音後走到客廳，指了指我為養父留著的半塊蛋糕。

養父笑著摸了摸 我的頭頂，「生日快樂，我已經吃過了，這塊就也拜托你幫我和媽媽一起吃掉吧。」

然後養父就從身後拿出一束香氣撲鼻的百合花，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我記得很清楚，那之後的一陣日子，整個家裏都是百合的溫暖花香。

養母的臉上的笑意，也時不時多了起來。

放寒假的時候，養父終於有時間多多陪陪養母，還有我。

我已經做好了看家的準備，沒料到他們出去遊玩，也帶上了我。

還是去的隻在村長白胖兒子口中得意地說過的遊樂場。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遊樂場。

養母的臉色因為這熱鬧的遊樂園，也快樂了許多。

突然間響起一聲哢嚓聲，那邊拍照的攝像師湊到了養母身邊，給她看剛剛拍的照片。

照片中，養母和養父對視著，眼中的愛意流淌，一邊的我則是望著他們，唇角也帶上了一抹笑意。

就好像恩愛的父母，以及為父母愛情而帶著無奈笑容的受寵女兒。

攝像師說了許多好聽的誇讚話，讓養父母樂得眼睛都笑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