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殺

三

直到某天，他突然意氣風發的提著一隻烤鴨回家，他給媽媽買了一條花裙子，一見麵，就摟著她狠狠親了一口。

媽媽嬌羞似少女，被他摟在懷裏，主動把鴨腿分給了我和爸爸，一人一隻。

爸爸毫不在意，抓著她的手，殷切的說。

“望娣！我們那個大老板，很欣賞你。人家白手起家，有的是錢呢。隻要你穿上這裙子，陪他吃頓飯，他就把我們家的欠債都還幹淨了！”

我一直知道媽媽好看。

她長的嬌小，不像東北這裏的姑娘，帶著南方人的溫婉嬌俏。

她美的遠近聞名。

她的笑容逐漸僵硬，怔愣了良久。

直到男人臉上的笑容變得不耐煩，她才苦澀的問：“隻是吃飯？”

我爸的臉瞬間變了。

心虛的不敢看她，低聲說：“望娣，你就幫幫我，行不行？老板說了，就這一次！以後，他會帶著我混，我們家會賺大錢的！”

媽媽第一次掙脫開他的手。

她伶仃的坐在那，脊背垮下，仿佛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

我爸耐心耗盡，用力的抓著她的頭，狠狠摜到地上。

他踩著我媽的頭，一聲聲的怒罵：“你裝什麼，賤貨！”

“在老子床上叫的那麼浪，怎麼讓你換個人伺候就受不了了？”

“你踏馬不是愛我嗎？你愛我你為什麼不給我付出？你還不如李建業他媳婦！”

李建業的媳婦，鎮子裏出名的野雞，賣身養家。

她們家的日子過的很好，丈夫整天遊手好閑，卻很關心她，經常給她親手做裙子，家裏更是永遠窗明幾淨的。

無邊怒火上湧，他怎麼配和人家比！

就算他們一樣爛，我爸也是格外爛！

她卻顯然被洗腦成功，淚光盈盈抬頭看著我爸。

“你讓孩子好好吃一頓，我去......”

爸爸頓時笑開，摟著她的腰，一句句的承諾著：“好，放心，你乖乖去，我天天給你們娘倆買肉吃。”

第二天，媽媽真的去了。

等我放學回家，家裏格外的寂靜。

隱約的血腥氣傳入鼻腔，我看到趴在地上的，母親的屍體。

她撞牆死了。

從此，世界之大，隻剩伶仃的我。

她以為自己的愛，自己的死亡，會換回丈夫的良知。

可是那個男人連葬禮都不願意去辦，隻是更加用力的毆打我。

我也不慫，他打我，我就報警，他進去幾天，回來就打我幾個小時。

周而複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