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我成了靖安侯世子爺養的金絲雀。
我不願隨他走,不管他花多少銀子,也無法為我贖身。
他隻好花大價錢,將我包了下來,每日尋個時間,來看看我,隔著房門,與我說說話。
我讓人將他打出去,不讓他踏足百花樓。
可花媽媽見著銀子就賣了我。
花媽媽好心勸我,遇到這麼有情有義的公子,可遇不可求,別鬧小性子了。
趁著那世子爺對我正是情濃時,為自己討個好名分。
我心裏酸澀。
我如今不過是一個千人枕萬人嘗的姑娘。
他是這般皎皎如明月的公子,我怎能讓他因我陷入泥潭?
哪怕,他負了我,我對他也曾有過怨,我也不能怪他。
我隻想活下去,離他遠遠的,好好的活下去啊。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世子夫人發現世子爺每日偷偷逛花樓,帶著一大群人來百花樓捉奸。
花媽媽不敢得罪世子夫人背後的丞相府,將我交給了世子夫人。
我被押到了大街上,被扒了外衫,隻留下一件貼身衣物。
一個壯漢手持長鞭,將我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我趴在地上,聽著周遭罵我“賤人”,“狐媚子”,受著指責,心裏一陣一陣犯苦。
書意啊,堅持住啊。
隻要堅持下去,就能活啊......
打夠了,婆子又將我提起來,跪在世子夫人麵前。
世子夫人手持一把匕首,在我臉上比劃。
匕首刺骨的寒意,讓我渾身顫抖。
“你這賤人,在花樓都這麼會勾引人,我今日將你這勾人的臉毀了,看你還怎麼勾引世子爺!”
尖銳的痛,一刀,又一刀。
我直感覺那利刃,劃過我的骨頭,將我的皮肉分離。
“說你自己是人盡可夫的賤人,說你再也不勾引世子爺,我就饒了你。”
世子夫人的聲音依舊嬌嬌軟軟的,卻依舊令人毛骨悚然。
我跪在世子夫人麵前,一下一下,頭重重磕在地上,將地麵,染上大片的血跡。
“我是人盡可夫的賤人,我再也不勾引世子爺。”
“我是人盡可夫的賤人......”
“......”
我不知道磕了多少下,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頭暈乎乎的。
隻聽見有一個聲音說,“誰要是敢救這個賤人,就是跟靖安侯府作對,跟丞相府作對。”
我一陣天旋地轉,癱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說著晦氣,快扔到亂葬崗之類的。
而後,我被草席卷起,扔到了散發著一股腐臭的地方。
再睜開眼,我發現我身處一間破爛的茅草棚,躺在一堆草堆上。
身上的傷被處理過,做了簡單的包紮,穿的也不是那件衣物貼身,而是一件粗布麻衣。
我掙紮著起身,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我直冒冷汗。
似乎是聽到動靜,外頭的人走了進來。
來人是個大高個子,手上拿著一個鋒利的斧頭,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
他咧著嘴,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我下意識往後縮。
“姐姐,你、你醒了?”
他憨憨地撓了撓頭,似乎是意識到自己還拿著斧子,趕緊扔了,往後退了半步,蹲在地上,衝著我咧嘴笑。
“姐姐,你別、別怕,我叫虎子,不、不是壞人。”
這時,一個笑容滿麵的婆婆,端著一隻碗走了進來,遞到我麵前,是一碗稀粥。
“姑娘,你醒啦?快把這粥喝了,你都睡了好幾日了。”
“謝謝婆婆......是你們救了我?”
大娘說道:“是虎子,前幾日,虎子上山砍柴,聽見你虛弱的求救,就把你從死人堆裏背了回來。”
“姑娘,你喚我趙婆婆便是,你放心,藥是老婆子我給你上的,衣裳也是我給換的。虎子這沒姑娘穿的衣裳,這是老婆子的,姑娘別嫌棄。”
我連忙道:“怎麼會,趙婆婆,虎子,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