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因為要先學規矩的緣故，老鴇並不急著讓我們接客。我白天練著男人衷愛的嬌俏姿態，晚上則細細觀察著紅鴛樓的環境。

某日夜裏，我悄無聲息地溜進了疊衣的房中。

“疊衣。”我小心推了推她，將她喚醒，“快起來。”

她不情願地睜開眼，見到是我，水眸中露出幾分不耐。

“什麼事？”

“我們現在就走。”我急切地向她解釋，“從這跳下去。”

我已經觀望了數日，每天夜裏馬夫都會運來喂馬的幹草車，正好就停在這窗下。我們趁此機會跳下去落在上頭，就不會發出聲響。

她抿唇想了想，還是起身跟著我來到窗邊，看向地麵漆黑的光景。

“沒事的，不算太高。”我看出她害怕，於是安撫道。

見她還是不動，我便率先爬上了窗扉，給她打個樣：“我先跳，在底下接著你。”

疊衣點了點頭。我於是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朝著記憶中的位置縱身一躍。

噗通一聲悶響，我穩穩地落在了幹草車上。

我警覺地環顧四周，沒有一點動靜，心中不禁竊喜，向她張開雙手。

“快跳，疊衣。”我壓低了嗓音向她喊道。

她猶豫了許久，終於站上了逼仄的窗台，手扶著邊緣，卻依舊遲遲不敢下腳。

我心中無比焦急，不斷揮舞雙手。她總算下定決心，踏出一步。

然而就在她即將躍向自由之時，窗上的木刺勾住了她精致的紗裙，使她重心不穩，又跌回了屋裏，“砰”一聲巨響。

立即有騷動之聲傳來，我頓時心道不妙，扭頭看向不遠處並不算高的圍牆。

千鈞一發。

我當即決定先自行離開，等找到爹娘再回來救疊衣。

而此時我聽見老鴇慌張的嗓音：“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然後是疊衣那平靜的聲線：“姐姐，跳窗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