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到京兆府衙的時候,我的眼淚都已經流幹。
模糊中看到堂上的府尹大人將一塊行刑牌恭敬地交到長公主的貼身侍婢手上。
那隻手輕輕一鬆,第一棍就重重落在我身上。
劇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尤其是小腹處傳來的酸脹叫我肝腸寸斷。
我深切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離開我的身體。
源源不斷的淚水打濕了我口中的布條,鹹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我拚命想要蜷縮起身體卻被接二連三的棍棒打得筋骨盡裂。
腹中的酸澀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觀刑眾人的驚呼:
“這血也太多了吧!”
“看著像是小產呀……”
等五十杖打完的時候,我也終於被鬆綁。
口中布條被取下的瞬間,我像是一隻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依然活著的實感卻並不能緩解內心深處生出的恐懼與痛苦。
謝亦乘向我跑來的時候,眼中滿是愧疚與震驚:
“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他慌忙地想要來抱我。
那一刻,我不知是哪裏生出的氣力,身體猛地往後一縮。
謝亦乘的手撲了一空,對上我猩紅的眼,不設防的瞳孔猛地放大。
堂外又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正是我的父母。
他們在看見我的第一眼就愣在了原地,然後不可置信地望向謝亦乘:
“晚晴可是你的妻子啊……”
我顫顫巍巍地向母親伸出手,徹底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