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崔府。
母親說我足足昏迷了七日,被接回來的路上一直在喊著“孩子”、“救命”之類的話。
她還說謝亦乘得知我流產後,日日跪在崔府門前說要見我,都被父親拒之門外。
想來他們已經知道謝亦乘為了懷有身孕的崔朝露推我去頂罪,最終害得我痛失腹中孩兒的事了。
母親見我神情鬱鬱,對一切都無動於衷的憔悴模樣,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
“晚晴,謝亦乘此次所為著實令人心寒,你若想趁此機會和離,我與你父親都是支持的。”
崔家不過是有錢一點的商戶,哪裏能向謝亦乘這個戶部尚書討要什麼公道。更何況,我是為崔朝露受過。
崔朝露再任性妄為也是我的親姐姐,父母的親生骨肉。他們難不成能為了我去向長公主揭發此事嗎?
萬一惹得皇族震怒,恐怕會牽累整個崔家。
所以此刻勸我和離,是唯一能夠安撫我又能表達崔家憤怒的做法了。
就像當初,他們明知道謝亦乘求娶的是崔朝露,卻仍為了謝亦乘頭頂上新科狀元這個頭銜,勸我嫁過去。
人活在這世上,總是要權衡各種利弊,計較種種得失,才能確保不會遭遇最差的結果。
我深切地明白這一點,內心空蕩蕩的卻堅定搖頭:
“我不會和離的。”
若是和離了,我還有什麼機會替我那未能出世的孩子報仇呢?
母親愕然,卻被我眼中的恨意震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