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眥盡裂地看向謝亦乘,胸腔幾乎要被捶破。
謝亦乘看出了我眼中的質問,不悅地擰眉,卻還是耐心解釋:
“自然不是我的。她這次回來時就已有孕,不肯說出孩子生父的身份,倘若嶽父大人知曉,定然會重重責罰朝露,所以我才提出要收留她一陣。”
“朝露身懷有孕,斷斷受不得杖責,隻能由你代她了。”
我尚未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理智告訴我,我必須得為腹中孩兒謀一條生路!
盡管眼前的謝亦乘口中字字句句都是別的女人,盡管我也不確定說了會不會有用,但這是我孩子的最後一線希望了。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
謝亦乘已經拿布條塞住了我的嘴。
那些話一個字沒能說出口就都被消磨在了我痛苦無助的淒惶中。
謝亦乘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撇開眼不敢看我:
“晚晴,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不能讓你說話。”
門外應聲跑進來兩個仆從,一左一右牢牢製住了我。
我發著燒幾乎是全無氣力,卯足了力氣卻是半分都掙脫不得,隻能渾身癱軟地被謝亦乘親手換了一身外衣,又拿出一卷麻繩捆住手腳,扼住臂膀,無法動彈。
整個過程中,汗水與淚水交替沾濕了我的臉頰。
我用盡全力想要張嘴,吐出的卻是嚶嚶呀呀的無用嗚咽。
我想告訴謝亦乘,我的肚子裏也有一個孩子,是他的孩子,可不可以不要將我綁上刑台?我保證今後絕不幹預他和崔朝露之間的任何事。他想接她進府就進府,甚至於我的主母之位也可以讓出來,隻要他能夠高抬貴手,放過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
熱淚順著臉頰一顆顆滴在謝亦乘握著繩索的手上,換來的卻也不過是片刻的停頓和一聲“對不起”。
倉皇間,他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晚晴,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會不忍心。”
“我已經和府尹大人打好招呼,除了一點皮肉之苦,你不會有事的。”
“我答應你,隻要你肯乖乖受罰,我會找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絕不讓你落下病根!”
“晚晴,這一次是我對不起你。我發誓,僅此一次!”
他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在我心口反複橫切,將渾身經絡殺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