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如往常一樣每天下了班就去醫院看他。
江聲每日最常做的事情便是靠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行人發呆。
不願理任何人。
這其間顧漫漫曾打來幾次電話和我詢問江聲的下落,每次得知江聲還是沒有康複後,她便會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
更別說在我提出讓她回來看望江聲了。
她拒絕的尤其的幹脆。
江聲最終出了院,回到家裏後他便又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終日閉門不出。
一日,在我來探望他時。
一進他的房間便看到了滿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我心一緊,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的我,下意識的便衝進了他的臥室。
一推門一股刺鼻的煙味就嗆的我眼淚直流,地上更是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煙頭,窗簾被拉的不透一絲縫隙,門窗也被緊緊的閉著。
江聲坐在輪椅上周圍的煙霧縈繞在他的身側,他湮沒在一片陰翳之中。
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皺著眉,沒好氣的開口,“江聲你這是想把自己毒死嗎?”
說罷,我就去將臥室裏所有的門窗和門簾都拉了開。
陽光瞬間鑽了進來,江聲被刺眼的陽光晃的眯了眯眼睛,重重的咬了一口嘴裏的煙頭。
他低低的暗罵了一聲。
被我聽了個正著,我不滿地將他嘴上的煙奪過。
“顧喬,你別他媽擅作主張了行不行?”
“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被你感動然後在愛上你?”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當這麼真切的聽到時,我的心臟還是狠狠地絞動了一下。
將眼眶裏的淚水硬生生地逼回去以後,我也不甘示弱的開口。
“江聲你少自戀了,你以為誰願意來看你這個窩囊樣兒?”
“要不是受了阿姨的囑托,你以為我想來?”
江聲錯愕的看著我,唇邊的冷笑漸收。
周圍悄無聲息。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默默地低下了頭。
我不再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去收拾滿地狼藉的現場。
在這樣的環境裏,江聲能恢複才怪。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外麵有窸窣的陽光大片的爬進來,陽台上的綠籮迎著風飄蕩著。
我邊給這些綠植澆水,嘴上也不自覺地哼起了歌。
一麵一麵的玻璃被我擦的亮了起來。
這樣江聲就能更清楚的看到窗外的風景了。
忙碌了幾個小時後江聲的臥室裏裏外外終於被我打掃了幹淨,屋子裏彌漫著綠葉混雜著陽光的味道。
我剛抬手伸了一個腰,就用餘光瞟到了我身後的江聲。
他不知道已經在我背後坐了多久,目光沉沉的盯著我。
我下意識的捂了捂嘴,他該不會是聽到了我跑調的歌了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看到江聲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江聲穿著一身白色的毛衣,額前的碎發慵懶的搭在眼前,陽光照在他瓷白的臉上時,為平日裏尖銳無比的他增添了一絲溫柔。
不知不覺我竟看的出了神。
直至,江聲坐著輪椅移到我麵前,他說。
“顧喬,外麵陽光似乎不錯,推我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