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等我這邊一切穩定了,我就去接你和小風回家,到時候誰也無法將我們分開,我會給你和小風一個完整的家,相信我,雲雲。」
後來,我和媽媽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在一座陌生的濱海城市駐紮了下來。
這裏有鹹鹹的海風,有吃不慣的新鮮海鮮,有捕魚為生的淳樸村民,
就是再也沒有了爸爸。
可媽媽每一天都在期待,期待那個男人有一天會出現,帶她走。
她像是固執地活在自己編織的幻境中的少女,執拗地不肯清醒。
而我早就從新聞裏看到,那個男人,公司越做越大,而站在他身邊的妻子,是能助他在事業上更上一層樓的市長千金。
他永遠不會來了。
3、
我高考那天,媽媽穿著複古殷紅的旗袍將我送到門口,她抬手理了理我有些遮住眉眼的頭發,眼神溫柔地將我牢牢包裹:「加油,媽媽相信你。」
「嗯,我會的。」,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考場外,她還是癡癡地看著我,仿佛能從我身上看到那個男人的影子。
最後一場考完後,我沒能在考場外看到媽媽的身影,家裏也沒有,我們常逛的公園也沒有。
那一瞬間,巨大的恐懼將我深深地籠罩,手上的藍莓蛋糕重重地砸在地上。
不是說好了等我考完,我給她買她喜歡的藍莓蛋糕,她帶我去吃火鍋的嗎...
似乎是冥冥之中有所指引,我瘋狂地跑到海邊。
海風吹散我額間的汗水,胸口處傳來一陣鈍痛,我幾乎是以半跪的姿勢跌在沙灘上。
因為不遠處,我看到了那雙再熟悉不過的高跟鞋,那是我打了一個暑假的工,偷偷攢錢給她買的。
我朝著海麵瘋狂跑去,海水沒過我的腳踝,漸漸浸濕我的衣衫,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淌了滿臉,再開口時聲音竟嘶啞地不像話:「媽...連你也要丟下我了嗎...」,
「喂!你是在找一個自殺的女人嗎?」一身濕漉漉的江月站在海岸處衝著我大喊。
那天,吞了大量安眠藥的媽媽被海水徹底吞噬之前,江月將她救了回來。
盡管如此,醫生的竭力搶救之下,媽媽還是成為了植物人。
我上大二那年,良心發現的慕修遠找到了我,說想補償我,要帶我回家,我照著他虛偽的臉給了重重一拳。
再之後,江月找上了我,她說她願意承擔我母親的所有醫療費用,但我要,無條件地服從她。
後來我便在她身邊待了一年又一年,就連回到慕家,也是她的要求。
她說,有身份的狗,帶出去才比較有麵子。
這十年裏,江月變著法羞辱我,折磨我,她似乎就是想聽我向她求饒,認錯。
後來江月在一次酒醉當中,抱著我呢喃一個陌生的名字。
我才知,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我像極了,拋棄她出國的白月光。
4、
江月三十歲生日這天,我做了一桌子她愛吃的菜,將白天親手做的小熊蛋糕一起擺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