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提又有什麼用呢?
霍瑩瑩不僅是霍堯放不下的刺,更是寨子裏所有人都揮之不去的坎。
所有人都覺得霍瑩瑩是被聶家人害死的,而她的清白,永遠都不可能比過一個死者無言的證詞。
哪怕那場死亡隻是騙局。
“我看他們聶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瑩瑩本來就夠命苦了,到頭來還要被她憑空造謠說什麼跟男人跑了。現在還在這兒天天好吃好喝的,怎麼想我都氣不過。”
到了該回去的時候,那個大娘從河邊站起來,罵罵咧咧地抖了幾下洗好的衣服,聲音大得直傳到聶喬的耳朵裏。
若是以前,聶喬一定還會為自己辯駁幾句。可如今,她也隻是抿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搬著板凳往旁邊挪了挪。
她希望自己這樣不說話,不反駁,能讓那些女人的怒氣盡快消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去找霍堯說一些虛構的罪名,再繼續平增男人的怒火。
可顯然,事情並非如她所願。
那些女人洗完了衣服陸陸續續準備回寨子做飯,一邊路過聶喬,一邊意有所指,七嘴八舌地說著。
聶喬本來想讓她們快點走遠,自己再收拾東西回去的,但有句話飄到她的耳朵裏時,卻不痛不癢地戳了一下她的心臟。
“嗬嗬,要不是聶家那些個殺千刀的,瑩瑩早就要跟當家的結婚了。怎麼也輪不到這個小狐狸精在這兒礙眼。”
那個大娘夾在幾個女人中間,冷言冷語地說著,終於抱著木盆和衣服要走了。
可就在這時候,聶喬卻在她們後麵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那個,等一下......”
她的聲音細細的,很顫很抖,帶著試探,不知道是因為怕這群女人,還是在怕其他什麼東西,所以隻敢小心翼翼。
“你剛剛說瑩瑩要跟當家的結婚,是什麼意思......”
聽到了聶喬的聲音,那群女人頗不耐煩地轉過身來。為首的那位大娘從上到下瞥了一眼聶喬,眼中的厭惡和排斥完全遮掩不住,先行開口道。
“呦,怎麼?聶家大小姐,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又在這兒跟我們裝傻呢?霍瑩瑩不是當家的親妹妹,你不知道?人家兩個人才是一對兒,你是什麼東西心裏沒數?”
“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爬上了霍堯的床就萬事大吉了吧?還是你想給霍堯生個孩子然後在這裏當什麼少奶奶?
“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那個女人看著她,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可憐聶喬。
“當家的現在就是玩玩兒你罷了,等他玩膩了,就會像你爹對待霍瑩瑩那樣,隨便丟了完事兒。用你們城裏人說這句話叫什麼來著?哦對,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讓你們家幹了那些缺德事兒的,活該!”
她說完,那群女人便捂著嘴哄笑開來。
可聶喬一個人站在那裏,雖然身體嬌小瘦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到,卻莫名偏生出一種倔強和韌勁。
“我知道我爹不對,可霍瑩瑩真的沒有死。她的確是跟別的男人走了,但為什麼沒有回來,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