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去擺攤的時候，齊明心聽著不少抱怨。

“唉，小老板你這麻辣燙沒了，真的是太讓人掛記了。”

“就是就是，我肚裏的饞蟲，天天都在抗議呢。”

齊明心不經意地提了一句：“禾豐樓不是把張三偷的那半罐辣椒油拿走了嗎，怎麼他們沒做出來？”

排著隊的長龍傳出整齊的一聲“切”，滿是不屑。

“就禾豐樓那王二，泥腿子一個，不過是給李禦廚打過幾年下手，連李禦廚的廚師隊都沒考進去，也就禾豐樓這種宰生的拿他當招牌。”

“每次看那些來白雲觀上香的外地遊客進禾豐樓，我都替他們著急。”

“要不是禾豐樓錢掌櫃會慣會打壓人，偷食譜有一手，哪輪得到他一家獨大。”

要不說美食當前，人就容易沒有戒心呢，齊明心一邊出煎餅果子，一邊就從食客嘴裏，把禾豐樓的二五八六全給掏了個幹淨。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多門道啊，我剛從關外來，也不了解這些，今天謝謝大家給我提這個醒兒，買煎餅果子的，都送泡菜一份。”

本來排在隊伍中間的唐小果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小老板兒，是不是我們那點兒的泡菜喲！”

齊明心點了點頭：“對，聽你說過之後，我就回去試著做了一下，你待會兒可要好好幫我嘗一下，味道對不對，要是不對我好繼續改進。”

唐小果臉嫩，二十多歲的江湖人，看起來還跟十四五的少年似的，又背著一把泛冷光的千機弩，眾人也樂意賣他個麵子。

“唐護院，你先吧，都道故土難離，這口故鄉的味道，就讓你先嘗了。”

大家這一讓，唐小果就站到了隊伍最前麵，對著齊明心笑出了一口白牙。

“小老板兒，今天都不要煎餅果子了，給我來一碗泡菜！”

齊明心從攤子上的幾個大瓷盆裏，各舀了一點出來，給他舀到荷葉折成的碗裏。

“現在還不是蘿卜出來的季節，我就做了點兒泡豇豆，泡大頭菜，還有泡椒，配了泡豌豆，你試試。”

唐小果風卷殘雲，一眨眼的功夫，一碟泡菜就沒有了。

唐小果嘖嘖嘴，回味著那個酸香的味道，對著齊明心豎起了大拇指，這是他從齊明心那兒學的姿勢。

“小老板兒你勒個味道，巴適！要是再有碗稀飯，那就爽咯。”

聽著自己的廚藝被讚許，齊明心笑得眉眼彎彎，給唐小果包了一包泡菜。

“拿去，找家早點鋪子，要碗稀飯，再來幾個肉包子，美死你！”

唐小果拿著荷葉包，開心地找早點鋪子去了。

其他的的食客嘗過泡菜之後，也跟著有樣學樣，找早點鋪子去了。

這一帶動，第二天齊明心的煎餅果子攤旁邊，就多出了好幾家粥攤和包子攤，隱隱有以齊明心為首的架勢。

錢掌櫃看著跟其他攤主打成一片的齊明心，手裏麵的算盤都快被他捏碎了。

這臭小子，故意把攤子擺他對麵不說，現在還糾集了這麼多其他的小攤，是要跟他打對台嗎？

齊明心感受到對門傳來的陰暗視線，一點兒都不帶怕的對視了回去，還對著錢掌櫃友善一笑。

可惜錢掌櫃沒有接收到她的友善，還像很生氣的樣子，摔了算盤，出了櫃台，往後廚去了。

齊明心嘟囔了一句“小氣鬼”，被攤子前麵耳尖的算命先生聽見了。

“你這話還真說對了，這錢千還真就是個小氣鬼，你可得小心點。你說你當初選哪兒擺攤不好，非得選他對麵，估計當時他就看不慣你了。”

算命先生可是老主顧了，齊明心給他加了滿滿的肉鬆。

“謝謝先生提醒，這不是當時沒經驗，看這兒人流往來是最多的，就選了這兒嘛。”

算命先生掏出錢袋付了錢，又要了一罐辣椒油。

“這兒人流往來確實多，不然老夫也不會兒選這兒擺攤，這是上白雲觀必經之路，白雲觀建在雲藍湖的湖心島上，雲藍湖一圈就隻有這一處碼頭。”

在齊明心和算命先生聊著天的時候，王二也在和錢千打著商量。

“掌櫃的，要不咱們算了吧，真的，那小子的辣椒油，偷來的這罐都用完了，真做不出來啊。”

想起剛剛齊明心那個笑容，錢千就來氣。

“你必須得給我做出來，這罐沒了再偷就是了。”

偷辣椒油的張三是王二的表弟，他清楚上次錢千是怎麼坑他的，不想自己表弟再落入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之手。

“掌櫃的，你看我們這些人都嘗不出來差別了，證明大部分顧客都是我們能拉過來的，沒必要，真沒必要再執著於一模一樣了。”

錢千甩了一個白眼給王二：“你懂個屁，就你們這些泥腿子，能有幾個油水，老子想要的是，把那小子手裏頭的那些有錢顧客搶過來。”

“繼續給老子調配，待會兒老子找人去齊家繼續偷辣椒油去，張三那廢物點心，老子這次換個人，還不信找不到他齊家小子的食譜了。”

這廂禾豐樓後廚雞飛狗跳，另一頭齊明心也沒遇著好事。

她給回春堂的張大夫送謝禮去，張大夫不收她的藥錢，可齊明心不能心安理得占這個便宜，所以隔三差五送些養生糕點過去。

今天卻讓她逮到，回春堂的藥童，正在偷吃她昨天送來的糕點。

齊明心抓著藥童頭上的發髻，裝得一臉凶狠。

“好啊，你竟然敢偷吃我給張大夫做的山藥茯苓糕，看我不去告訴你大師兄，讓他好好收拾你。”

藥童抱著齊明心的手臂不撒手：“大哥，千萬不要！大師兄知道了肯定會罰我的。”

齊明心冷冷地看著藥童，故意板著一張臉，以免自己這營養不良的樣子，沒有什麼威懾力。

“那你說清楚，你為什麼要偷吃？”

見齊明心沒有往外走，藥童鬆了口氣。

“師父又不回來，大師兄執意不肯動別人給師父的東西，這些糕點放壞了，丟掉可惜死我了，我就想反正都要丟掉，不如我吃掉，免得浪費。”

齊明心心裏咯噔一下，這張大夫，是不是遭遇什麼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