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恒雖然已經吃過午飯了,但看著齊明心整出這麼一出,突然就覺得自己還能吃得下。
單手拿鍋,稍一傾斜,那朵雞蛋餅花,就絲滑地滑進了齊明心擺好的盤子裏。
齊明心不由感慨,這慕元恒師父傳給自己的內力,真是太好用了,她現在拿這個這麼重的大鍋,就跟以前拿個碗一樣輕巧。
澆上一點兒番茄醬給雞蛋餅花做點綴,齊明心滿意地把裝盤的雞蛋餅往廚房的小桌子上端。
慕元恒就坐在小桌子邊,看著齊明心的盤子裏,番茄醬的紅、雞蛋餅的黃、星星點點的蔥綠,煞是好看。
齊明心正要享用自己的午飯,就看到慕元恒渴望的眼神望著自己。
和慕元恒對視了兩息,齊明心敗下陣來,認命地再給他烙了一個沒加蔥的雞蛋餅。
“喏,你還在養傷,蔥是發物,你不能吃,就沒給你放。”
雖然這個雞蛋餅也好吃,但慕元恒吃著,就是覺得沒有對麵齊明心的雞蛋餅香。
這讓他暗地下了決心,絕對要快點好起來,不然天天清淡飲食還沒什麼,但看著齊明心自己吃得開心,口味豐富,那實在是難受。
吃完雞蛋餅又休息了一會兒,正好瓦罐裏的藥汁也從三碗水的量的煎到了一碗的量,齊明心用布包著瓦罐的長手柄,把藥汁倒進了碗裏。
放至常溫,齊明心捏著鼻子,仰頭一口氣把藥灌了進去。
“媽呀,真的太苦了。”
齊明心低下頭,慕元恒把手伸到了她麵前,白皙的掌心中,赫然躺著一塊蜜餞。
“清清口。”
齊明心抓過蜜餞丟進嘴裏,含糊不清地道了聲謝。
“謝了,我進山去了,晚飯時候不一定回得來,路上順便給你叫泰和樓。”
要說那些年的主播經曆還是有用的呢,齊明心也是去過網紅景點瀘沽湖搞過直播的,那片湖泊極為幹淨,生長著一種叫做水杏楊花的花。
那個花,就跟慕元恒形容得很像。
正好也是花期,齊明心對標著瀘沽湖的地形特點,往雲山的高處翻去。
剛剛路上她跟算命先生打聽過了,雲山山脈連綿,在雲山深處,據傳是有一處很大的湖泊的。
但深山野獸橫行,一般沒人敢去,所以沒有人知道確切位置。
齊明心越往山上走,溫度越涼爽,路也就越窄。
等到她已經冷得開始搓手的時候,腳下已經完全沒有路了,隻有枯枝敗葉。
這次齊明心學精了,她把自己滿身都灑滿了雄黃粉,背簍裏還塞了一塊雄黃煙餅。
她雄黃用得跟不要錢一樣,自然就沒有野獸來湊熱鬧,就連鳥雀昆蟲都沒有來湊熱鬧的,她身邊像是有塊真空護罩,安靜得可怕。
就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裏,齊明心突然聽到一聲枯枝碎裂的聲音,她握緊鐮刀,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什麼都沒有。
那兒的樹葉,紋絲不動。
齊明心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太緊張了。
看著日頭逐漸偏斜,齊明心擔心晚上下不了山,加快了腳步,反正現在有慕元恒師父傳的武功加持,她最後甚至跑了起來。
翻過一塊山坡,齊明心被粼粼波光晃了一下眼。
隻見幾處山坡間,夾了一片極大的淡水湖泊,看樣子,應該是堰塞湖。
湖水呈現出一種極其通透的冰藍色,比最好的冰種翡翠還要好看。
而在這塊天地的翡翠上,一片半透明的白色花朵,正隨波蕩漾,正是齊明心曾經在瀘沽湖見過的水杏楊花。
齊明心高興地直奔虎岸邊。
每朵花都有拳頭大,四瓣半透明的花瓣裹著中間黃色的花、蕊,就像是憑空浮在水麵上一樣,隻有湊近了湖邊,才能看到,原來它的葉子和莖都潛藏在水下。
齊明心趴在岸邊的石塊上,抓住了水底下的莖,一拉一拽,就扯了一大串水杏楊花過來,團吧團吧,塞進背簍裏,齊明心就踏上了返程。
一路上,腳步輕快,齊明心嘴裏哼著小曲,心裏美得不行。
但這個美滋滋的心情,到青瓦房時就不那麼美妙了。
看著廚房裏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大漢,齊明心伸長了手臂,鐮刀對準了他。
“你誰啊,知不知道擅闖民宅是違法的啊?”
大漢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隻啊啊了兩聲。
看到大漢嘴裏隻有半截舌頭,齊明心內心一下子就軟、了。
“你是走投無路嗎?會不會寫字,你說明一下是個什麼情況,說不定我能幫你。”
大漢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會。
就在齊明心頭疼不已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慕元恒的聲音。
“這是我從小的仆從,啞奴,我今天出去重新配藥,被他發現了,我就幹脆讓他過來照顧我了。”
齊明心放下鐮刀:“原來是自己人啊。”
把背簍遞給慕元恒,齊明心眉眼間都流露出高興的情緒。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我覺得描述很像,而且它也確實是生長在最純淨的湖泊裏的。”
慕元恒接過背簍的時候,齊明心注意到他手指甲縫裏,像是沾染了血跡還是什麼,呈現出一種暗紅色。
齊明心立即緊張地抓住慕元恒的手看了起來:“你是不是哪兒受傷了,指甲縫裏是血跡嗎?”
慕元恒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語氣輕描淡寫地說。
“沒事兒,就是浪費了一份藥,有點兒急火攻心吐血了,現在有這開普花,可以挽救回來,很快就能好了。”
齊明心一聽,推著慕元恒就往給他收拾出來的藥房走。
“那還不快點,走走走,快去製藥。”
把慕元恒推進藥房,齊明心轉頭問啞奴。
“會煎藥、做飯嗎?”
啞奴點點頭,指了指廚房裏的小爐子,齊明心看到瓦罐裏的藥汁正冒著泡,明顯啞奴之前在廚房裏,就是在煎藥。
聽到這個答案,齊明心拎起自己的兩包藥,放心又開心地當了甩手掌櫃。
“那我就回家了,照顧慕公子的事情就交給你啦。”
慕元恒炮製好開普花出來,一看廚房裏隻有啞奴在忙活,臉一下子就垮了。
“那個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