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快死了

“哎，這世道......太子敦厚，不知何時能......我聽說安平公主似也有意皇權，明裏暗裏拉攏朝臣，太子未必能順利......”

“不可不可，這話也就在心裏想想罷了，如何能......你啊，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是！”

等女子走遠了，我才從樹後轉出。

不過電光火石間，我就明白了如今京都是什麼局勢。

陛下求仙問道，太子朝堂監國，安平公主有意皇權。

這是在奪嫡！

這倒讓我想起了一樁往事，有傳言說安平公主雄韜偉略，當年先帝本有意讓安平公主繼位，可最終榮登九五的是當今陛下。

繼位沒多久，陛下便將安平公主下嫁已然沒落的蕭家庶長子。

安平公主沒有反抗，下嫁後第二年就生了蕭铖，一派相夫教子的平和模樣，不理外界傳聞。

哪朝更迭沒有點陰私過往，這些傳言不過是小範圍傳了一陣便消失了。

不好！

安平公主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我嫁給蕭铖，若方才那婦人說的是真的，她就是有意將侯府與她綁在一起，圖謀的正是侯府的兵權，祖父祖母可曾知曉？

心中駭然，我收起遊玩的心思，當即打馬回京。

剛一回到侯府，丫鬟拿來一封拜帖，是獨孤菀兒邀請我到聽風閣一聚。

文臣武將在朝堂上互不對付，我們這些子女也涇渭分明，平素沒什麼來往。

獨孤菀兒邀請我作甚？還是在我剛回京都的這一天，她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雖不解，可未來太子妃邀請，我不得不去。

甫一見麵，獨孤菀兒勾唇淺笑。

說：“菀兒聽聞月小姐回京，特備薄酒給月小姐接風洗塵。”

“獨孤小姐有話可以直說，你我打小沒有來往，接風洗塵大可不必。”

“月小姐果然是個爽快人！菀兒聽聞安平公主有意盡快讓你與蕭铖完婚，不知你是何想法？”

“這與你何幹？”

“蕭铖不會娶你！”

“蕭铖會不會娶我，與獨孤小姐有何關係？你可是未來的太子妃，說這話不太妥帖吧？”

我起身想走。

獨孤菀兒悠悠開口：“太子快死了！”

什麼？

我終於明白安平公主為何會在這種時候拉攏朝臣圖謀皇權。

陛下子嗣單薄，順利成年的皇子隻有太子一人，太子若是出事，便後繼無人。

而孤獨菀兒今日約我見麵，不過是要宣告主權。

她敢如此大膽，不怕這些話傳入太子的耳中，京都的局勢隻怕比我想象的還要風聲鶴唳。

回府給祖母請安時，我將麵見獨孤菀兒一事詳細稟告。

祖母沉思許久，拍了拍我的肩頭。

說：“雙兒，如今京都局勢不明，太子已在東宮閉門謝客三月之久，朝堂中已有傳言說太子早就病逝，如今秘而不宣隻是怕安平公主起兵謀逆，獨孤家要做外戚，自然兩頭都不想放過。安平公主看上了我月氏的兵權，隻怕也不會輕易放手！你......要多加小心。”

“祖母，如今安平公主惦記著我侯府的兵權，我們若是不提前提防，隻怕日後卷入到奪嫡之爭中......”

頓了頓，我憂心忡忡：“曆朝曆代，從龍之功都不是那麼好掙的，更何況民間隻有傳言，並無實證先帝有意安平公主繼位。”

“哎，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當年先帝隻是說過若安平公主是男兒身，定能匡扶社稷，至於是否有意傳位，先帝去的突然，無人知曉！”

“祖母，我與蕭铖的親事......”

“哎，如今公主府勢頭正盛，你與蕭铖又自幼定親，這門親事隻怕推脫不了，雙兒，祖母知道委屈你了！”祖母神色略有愧疚。

我心中沉悶，卻還是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雙明白的。”

告別祖母，我遞了帖子送去東宮，卻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難道太子他真的出事了？

豈料。

我沒等來太子的消息，卻等來了北疆的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