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征

羌族進犯，來勢凶猛，強如祖父竟然不敵，身受重傷生死不明，父親被困函穀關，已死守半月有餘，兄長們則半點消息都無。

如今陛下求仙問道不理朝政，東宮又閉門謝客，朝中武將式微，朝政把持在內閣大臣手中。

那群文臣不思抵禦外敵，想的都是怎麼達成和談平息戰火，旋即話裏話外都是祖父貪功冒進導致北疆近乎失守，我侯府乃是首罪。

我心急如焚，一邊憂心戍守邊疆的親人，一邊思慮如何破局。

祖母亦多方考量，派人求見安平公主。

可原本意圖拉攏侯府的安平公主將祖母派去的人趕了出來。

我知道世態炎涼，可還是沒想到安平公主如此勢利，見侯府沒有利用價值就直接一腳踢開，半點都無之前要我和蕭铖盡快完婚的急切。

我問祖母：“我侯府如今遭難，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安平公主為何還不願意退親？”

祖母歎息一聲：“那是因為你祖父未死！”

我不由苦笑，因為祖父未死，我侯府就還有翻身的機會，更何況北疆之事還未蓋棺定論。

如果我們躲過了這一劫，兵權在握的侯府還有價值，如果我們......屆時她公主府勢大，誰敢再提履行婚約？甩脫我們也就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安平公主好算計！

哪怕知道這是陽謀，在皇權的傾軋之下，我侯府毫無反抗之力。

有生以來第一次，我對權勢有了些許渴望。

如果這些年，我侯府的功勞再高一些，是不是旁人就無法輕易將我們捏扁搓圓？

然世事沒有如果，我侯府如今已是搖搖欲墜。

走投無路，祖母穿上了先帝禦賜的一品誥命夫人的冠服，帶著我一起長跪宮門前請願，求陛下恩準我侯府領兵北上支援。

可陛下已經多年未曾出現在人前，我甚至不知道前朝的消息能否傳入陛下的耳中，而我們這般下跪請願，是否有用？

從日出東方跪到落日西斜，巍峨的宮門紋絲不動。

我心中的希望一點點被磨滅，絕望如潮水般將我包裹著。

看著祖母斑白鬂間滾落的汗珠，我隻恨自己無能，讓祖母受這樣的磋磨。

“陛下，臣女願立下軍令狀，求陛下恩準臣女領兵支援北疆！”

我不停叩首，有蜿蜒的暖流順著額頭滑落，滴答落地。

是血！

鮮紅而刺目！

就在我即將墜入深淵的時候，輕淺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