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溫潤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許久點了點頭。
“父皇有意賜婚!”
我腦海中浮現出獨孤菀兒那張絕世傾城的麵容,由衷感歎道:“殿下好福氣,獨孤小姐確實如傳言那樣貌美驚人!”
太子輕咳了幾聲,不再說話。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保持沉默。
我自幼習武,是個好動的性子,太子溫潤柔和,又身體不好,我做他伴讀時經常三言兩語後相對無言。
實在無聊的緊。
他......何時走啊?
好在太子沒有久留,又說了幾句讓我安心養傷的話,留下一堆名貴補品和金銀玉器後離開。
太子走後,我不免想到蕭铖。
他是我自幼定親的未婚夫,太子都親自來了,他卻沒有傳來隻字片語。
他就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傷勢?
第二日。
我聽說蕭铖在聽書閣與人飲酒作詩,獨自一人找了過去。
包房門口。
我剛準備推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自裏麵傳出來。
“你說月無雙啊?我聽母親說是有定親這麼回事,可我從未喜歡過她,像她這樣粗鄙的女子怎麼配當我的世子妃?”
“我的世子妃要溫柔美麗知書達理,不僅能為我紅袖添香,也能與我吟詩作對!”
“再說了,皇家獵場那次,我親眼看見她身中數劍,太醫說劍傷會留疤,隻消想想她滿身傷痕,我這心裏就犯惡心!”
“我跟你們說啊,她殺人的時候心狠手辣,眼睛都不眨一下!”
蕭铖的話像一支支利箭,射向我的心口。
我的拳頭握緊了鬆開,鬆開了又握緊,如此反複幾次,終究還是沒有進去。
不過,眼前到底是浮現出他年少時在我麵前紅著臉的模樣。
果然,就像話本裏說的,人心易變。
獵場裏,他看著獨孤菀兒的眼神,已讓我不意外他會說出這些話。
我的浴血狼狽,她的不染纖塵,多強烈的對比。
我不難過,隻是覺得世事不過如此,無趣的緊。
回府後。
我告訴祖母我想退婚,祖母微怔片刻,眉眼間滿是疲憊,她思慮許久,隻是揮揮手讓我退下。
我雖不甘,可也知道退公主府的婚沒那麼容易,祖母沒有斥責我,已是疼惜。
京都的侯府,就像是困住我的牢籠,我迫切的想要自由。
出乎我的意料,一封來自北疆的信,打破了我的困局。
我欣喜若狂,耐心等了半個月,終於迎來了北疆來人。
她叫林霜,是父親麾下左前鋒林國棟的女兒,當年林叔叔犧牲後,父親將她接入府中認為義女。
後來父親被任命駐守北疆,不喜歡京都繁文縟節的她一道跟了去,當年她離開京都時,我們二人還抱頭痛哭了一場,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彼此。
後來雖說還有書信往來,可到底書信是冰冷的,人是鮮活的。
算起來,我們已有八年未見。
這次她回來,是代替我留在京都照顧祖母。
而我,則終於有機會去我心中向往多年的地方。
林霜回來的那日,我親自去城門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