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聽說了這事,氣得直接從禦書房衝進皇後宮裏。
他直言罵道:「當時趙知源請旨納妾,朕就覺得不對勁...真是大膽!——來人,把趙知源宣進宮來!」
「皇上息怒。」皇嫂還保持著冷靜,溫柔地拍撫我的肩膀:「駙馬現在手上還有鹽稅事務沒了結,別打草驚蛇影響前朝之事。」
「錦瑟受了委屈,就先在我宮裏住著。這事陛下急不得,該問問錦瑟的想法。」
上一世我沒有向皇兄皇嫂訴苦,隻是兀自忍著,想跟那家白眼狼耗著,把阿朱鬥出府就算罷了。
直到後麵孤軍奮戰支持不住,才懇請皇兄賜個和離。皇兄完全不了解其中密辛,隻以為我在鬧脾氣,讓我先冷靜幾天。
就這幾天,我終於還是沒了命。
皇兄為我一夜哭白了頭,皇嫂也氣得小產。
上一世,我被阿朱的背叛傷透了心,回來後竟也不太敢相信兄嫂對我的愛護。
他們在奪嫡之戰中殺出一條血路,丟棄了多少手足之情,才如願登基為帝。怎麼會為我得罪了在朝中已有話語權的趙知源一派?
可我死後,皇兄不顧群臣反對,下旨誅了趙知源九族。
我才知曉,他也把我當成此生唯一的親人,用心疼愛嗬護著的。
我按兵不動,留在皇嫂宮裏住了幾日。
趙知源日日在家忐忑不安,唯恐我在宮裏亂說話害他,最終還是讓婆母進宮請我回去。
婆母一反常態,對我卑躬屈膝,求我體諒她們一家:
「公主幾年不在京城,翡兒年紀漸長,需要人教習。阿蘿更是滿月後便沒娘在身邊,需要個小娘在身邊撫育呀。」
我冷笑,「翡兒需要教養,宮裏有的是教習嬤嬤、教書女官。阿朱一個侍女,能教些什麼?婆母這話說得倒是沒道理了。」
「更何況,我離京無法照顧阿蘿,是為夫君,更是為皇兄。婆母這是在責難我有錯嗎?」
婆母臉色一僵,一瞬間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焦躁,抬眼瞪向我。
這一眼,卻與坐在我身邊的皇嫂對視上,嚇得她差點跌坐在地。
「這,這夫君納妾本就是常事。公主這樣計較,也容易攤上個善妒的惡名呀。」她磕磕巴巴說著,「也是為公主的名聲著想。」
想探探我和皇嫂的臉色,又不敢再抬頭。
雖然我貴為公主,但身為正室,三年離京無所出,確實不該拒絕夫君納妾。
這確實是個順勢而為的理由。
我垂眸暗笑,故作委屈的答複道:「婆母為錦瑟考慮了許多,倒是錦瑟錯了。」
見婆母麵露喜色,我又語氣一轉,「可偽造公主玉印的事,婆母又該怎麼解釋呢?」
「這是要獲罪的大事,婆母可能還不清楚吧?輕則貶官挨板子,重則斬首!誅九族!」
婆母冷汗直冒,哆哆嗦嗦跪著,聽到身後傳來「皇上駕到——」的呼聲,沒支撐住,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