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除了做銷售,李然還有其他的能力或者意向嗎?我去和德林說說,公司裏排個位置也不是不行。可以朝九晚五,天天回家陪你。」
也許是我說得太簡單粗暴,沒有考慮對方的立場,朱慧用一雙淚眼怨懟地盯著我,半晌才說:
「阿楓,你這樣,可真會給我難堪。」
朱慧淚光一閃,道:
「我們是閨蜜,我臉皮厚,一直就接受你的“救濟”,但李然不行,男人有男人的驕傲。」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提了。」我抱歉得很,一疊聲地說。
「......而且,李然的工作,也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他有追求,想做出點成就,不是整天拴在我的身邊,才算好男人。」
認識朱慧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這樣正麵回懟我。
她這是在背刺德林嗎?
她是最好脾氣,最幫我、和我天下第一好的朱慧啊!
我不願去細想她的言下之意。
這時菜做好了,她端出來,還是她最拿手、我最愛的燜燒魚頭。
我的心情突然又明快起來。
她還是對我最好的那個朱慧啊!我在多想些什麼?
不過一筷魚肉吃下,卻是醬香味的,不辣。
我嗜辣,但德林和鬱鬱都不吃辣,每次都是找朱慧來過過癮。
但今天的魚頭,居然不辣。
「你忘放辣了?」我問。
朱慧從魚頭邊夾了一隻伴碟的蛋餃到自己碗裏,幽幽地說:
「人哪,哪能事事隻考慮自己,又事事如意呢。」
我愣住了。
對了!我猛一拍頭,我忘了朱慧剛出月子,還在喂奶。
啊,這種時候還貪嘴,我真該死!
12、
周末,德林去鄰市出差了。
鬱鬱鬧著要出來玩,正好阿姨說送洗的幾件衣服可以取了,問我方不方便順路取回來,不然就讓他們送上門來。
一問,洗衣店在一個商場裏,吃飯、逛街、兒童樂園都有,我就帶著鬱鬱過來了。
和洗衣店一層的,有家街舞社。
透過大玻璃,杜康先看見了我,風一樣地刮出來,擒住了我的手。
鬱鬱嚇了一跳。
待看清這個嘻哈裝扮的叔叔是媽媽的朋友,卻又暴發出一聲讚歎:
「哇,叔叔好帥啊!」
杜康帶我們進到舞社,給我們亮了幾個動作,不由分說要拉我一起跳。
「你,別躲!那天滑板上我就看出來了,你會玩!懂玩!!搞不好以前也是校園舞王!」
校園舞王?
聽到久違的綽號,我的血脈瞬間覺醒。
是的!在當年的校園裏,我是偶像、是舞王,也曾是一眾男生爭相討好追捧的對象,我歌、我舞、我歡笑,我如春風來去,也曾瘋狂過一個又一個社團。
......如果,不是嫁給了德林的話。
從校園直接進入婚姻,我父親有三個公司,先給了我們最小的那個練手,我和德林一起闖、一起拚、一起苦也一起樂。
隨著一點點做大,最後父親將三個公司全部交給我們,與母親攜手回了老家養老。
我和德林也將三個公司壯大成了六個。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就迎來了鬱鬱出生,我退回家庭,成為了一名全職太太。
但無數午夜夢回,也會想起那些年恣意的青春,舞台中央最閃亮的吳楓!
而不是隻被“老板娘”和“鬱鬱媽媽”定義的,這個德林背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