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要被冊封為平南長公主了。
快得我還沒有來得及向盟裏傳遞消息。
我費勁巴拉地根據線索,找到了宮裏墨衣盟的暗樁。
滿以為他會是我的救命稻草。
接上頭我才發現,他就是個運送夜香的小太監,身材瘦弱得就像一顆豆芽菜,看起來還沒我大。
就這還是他奮鬥多年得來的。
他看到我時,激動得涕淚橫流。
一瞬間,我竟不知道,究竟他是稻草,還是我是稻草。
大家都叫他小金子。
他約莫才十七八歲,已經進宮十多年了。
“終於,宮裏有自己人了!”
用他的話講,這十多年來,他舉目無親,孤立無援,連睡覺都不敢睡得太死。
他抱著我的腿大哭,直到哭得喘不過氣才漸漸停下。
我讓他替我傳了消息,然後安心等著受封。
樂瑤一改對我的敵意,把冊封大典上的相關事宜大包大攬。
“姐姐好不容易得以回宮,大典必須要隆重!”
我以為她轉過彎來了,接受了我,真把我當姐姐。
連宇文樂山都因此接連誇了她好幾回。
直到我穿進前幾日就試過,很合腳的鞋子裏,腳趾傳來一陣刺痛。
鞋裏有針!
我差宮女去尋另一雙備用的鞋,竟也恰巧落入了院中的荷花池裏。
那邊“恭迎長公主起駕”的太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又一聲。
身邊伺候的嬤嬤弓著身子苦口婆心:“長公主殿下,誤了吉時,可就不吉利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得不趕鴨上架。
每走一步,鞋裏的針就又刺一遍。
我忍著劇痛,走過長長的紅毯。
經過樂瑤身邊時,她還恍作不察,狠恨地踩了我兩腳。
我咬著唇,拚命咽下幾乎要蹦出嗓子的痛呼,終於走到宇文樂山身前。
他暖暖地看著我,比我還激動萬倍。
而後,繁瑣的禮儀,讓我一會兒跪一會兒蹲。
好不容易回到寢宮,我迫不及待地脫了鞋。
綠秋見我血滿羅襪,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我拉住要傳太醫的她,讓她不要聲張,給我拿點兒止血散金瘡藥之類的就行。
她歎了口氣去了。
等盟主的信兒來,我就可以脫身了,何苦再去鬥宇文樂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