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瑾南斷了聯係,整整七天,他一次也沒回來,也沒有一個電話,我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
我辭了職,又撿起了寫日記的習慣。記錄自己每天生活。
開始谘詢律師,了解離婚事宜。
我要死了,不想帶著沈瑾南妻子的名頭離開。
沒了沈瑾南,我每天的生活突然變得充實起來,偶爾還學著插花,化妝打扮。
隻是頭發越掉越多,我開始整晚整晚睡不著,頭部總是鈍鈍地疼痛,老是出現耳鳴。
江吟雪回國的第八天,沈瑾南終於回來了。
心底的小小火苗,似乎又有了亮光,我做了飯,在客廳等了他很久。
一直等到夜色漸深,飯菜早已涼透,油脂結塊。
手機傳來叮咚叮咚的聲音,是江吟雪。
她在炫耀,也在嘲笑,她說我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可憐蟲。
客廳的門終於開了,我也從昏沉睡意中被驚醒。
沈瑾南小心地關上了門,腳步也放輕,客廳燈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們四目相對。
他也隻是愣了一下,像是看不見餐桌上的食物一般,眉頭微蹙:[怎麼還沒睡?]
心在這一刻徹底沉下去,我咧著嘴,努力想讓自己笑得好看些。
[這就睡了。]
沈瑾南嗯了一聲,麵色平靜。
習慣使然,我上前去接過他的外套,溫柔貴氣的玫瑰香,鑽入我的鼻子。
手指微動,我知道這是江吟雪最喜歡的那款香水。
確診癌症八天,我的丈夫也陪了她八天。
腦袋像是被捶擊了一下,頭皮發麻,眼前一片眩暈,我似乎即將昏厥過去。
強忍著身體內部的劇痛,為沈瑾南掛好衣服,卻感覺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呼吸急促,不敢深吸一口氣,生怕那一瞬間就昏倒了。
似是看出我麵色有異,沈瑾南緩和神情。
[秦顏,我知道你心底有氣,但阿雪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何況我們已經結婚了,你要相信我!]
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我想我現在一定很難看。
微微顫顫地抬起袖子,將眼淚擦幹,我揚起下巴,忍不住狠狠地反唇相譏回去。
[相信你什麼?]
[相信你這一個星期,日日夜夜和她在一起,但你們隻是朋友?]
[你有什麼好裝的,既然喜歡她,那我們就離婚啊!]
氣氛降到冰點,帶著劍拔弩張的壓抑,沈瑾南嘴角的笑意消失。
看著我的眼神像是陌生人,又帶著點受傷和失望。
[你怎麼變成這樣,不可理喻!]
我在這一刻才清晰認識到,他是我的愛人,可是他不愛我。
這不是他說過的最難聽的話,也不是最傷人的話,但我的心還是被針紮了一下。
我的大腦有些眩暈,我全力控製著,在暗中掐了我一把,保持清醒。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道歉,會服軟,會哄他。
可他以前,也從來不會叫我秦顏,不會這般說我。
但我現在好疼。
我也想讓他哄哄我,抱抱我。
我想告訴他,我快死了。
我想求和,但心底的氣卻讓我改變說法。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我抬頭看著他,語氣平淡:[我就是為了錢接近你的,我現在不想裝了。]
[我就是討厭江吟雪,她真是夠惡心的,上趕著做小三!]
沈瑾南怔了一瞬,然後狹長的眉眼泛起冷意。
[閉嘴!]
[別說了]
如他所願,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