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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的風帶著寒意,我換了一套幹淨的衣裳,穿過翡翠湖畔。
周圍的學生,歡聲笑語,青春洋溢,眸子裏盡是對未來的渴望和憧憬。
我卻覺得遙不可及。
雖然還是大四的學生,但我在兩年前便與陸枝怡領證後,成為一個家庭主夫。
我的妻子,陸枝怡是大學的女神,無可挑剔的外貌,無可爭議的成績。
受到了幾乎所有男生的傾慕。
大二便接手家庭企業,生意蒸蒸日上,為學校捐助一座圖書館,所以根本不用來學校上課。
她的公司坐落在學校旁邊的工業園區。
我輕車熟路來到公司大門,知道該怎麼逼迫陸枝怡離婚。
我們從小青梅竹馬,相愛七年,彼此太了解對方的弱點。
在不愛的日子裏,用鋒利的匕首刺得對方鮮血淋淋。
可我明明很愛她,為什麼總是半夜裏流淚?
難道愛一個人不應該幸福嗎?
徑直來到辦公室外,卻被一個穿著白色衛衣的男孩兒攔住。
他染了一頭黃發,身材清瘦,神色桀驁,看起來跟夜晚炸街的鬼火少年一樣。
【大哥,不是早說好了嗎,你可別占用我的時間。】
黃毛瞥了我一眼,麵露鄙視,“陸總不喜歡你這款,病懨懨的,隨時要死掉,趕緊滾蛋。”
我板著臉,一把將人推開,衝進辦公室,終於看到了半年未見的妻子。
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與另外一個男人忘情的熱吻,即便發現我的到來,依舊沒有停止,用挑釁的餘光刺激我。
我攥著拳頭,神色平靜可怕。
我知道妻子是個遠近聞名的風流dang婦,但沒想到放縱到如此地步,辦公室充斥著令人惡心的臭味。
【過來!】
陸枝怡居高臨下,如同女王,朝黃毛招手,【別理他,他就是個廢物。】
黃毛狂喜,挑釁朝我豎起中指。
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在黃毛臉上,嗬斥道:【滾!】
黃毛從地上爬起來,勃然大怒想要打我。
可瘦弱的他怎麼是我對手。
就在我摁住黃毛要繼續揍的時候,一個煙灰缸砸在額頭上,鮮血流淌,順著臉頰流淌,幾秒種後,刺痛順著麻木的神經蔓延全身。
陸枝怡起身,扣好衣裳,說了一句無趣,便回到座位上。
她點燃一支女士煙,放在紅唇中,冷著臉:【怎麼,你好像不開心?】
她用眼神製止還想動手的黃毛,見對方固執站著,眸子泛著寒意,淡淡道,【你們先出去。】
黃毛兩人臨走前,啐了一口,傲然離開。
我冷漠打量著陸枝怡,沒有說話。
陸枝怡聳肩,嬌笑道:【吃醋啦,你放心,他們都是我的玩具,不會威脅你丈夫的名分,當然,如果你主動提出離婚,我求之不得。】
【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主動提出離婚,你將失去一切,到時候別來求我。】
【所以在你沒有考慮清楚前,滾出我的辦公室,打擾我的雅興,真沒意思。】
陸枝怡吐出一口香煙,悅耳的聲音,說著最無情的話, 像是一把刀子,刺入我的胸膛。
但我已經麻木了,相愛七年,結婚兩年,她已經無數次用其他男人來傷害我,逼我離婚。
我忽然發現自己是多麼愚蠢,竟然將七年的時間浪費在對方身上。
我知道陸枝怡早已經不愛我,甚至是世界上最恨我的人。
【離婚吧。】
我再也不想與她有任何糾纏,所剩不多的時間,隻想安靜的離去。
【你說了幾百遍,但還不是像條狗一樣賴在我身邊,沈南風,如果你隻是過來爭風吃醋,我勸你別白費心機。】
陸枝怡覺得我不舍得離婚,我們相愛的時候,曾簽過協議,如果誰主動提出離婚,得淨身出戶。
她覺得我舍不得人上人的生活,就算鎖死,惡心死對方,也不可能提出離婚。
【這是離婚協議書!】
我將文件丟在桌子上,語氣淡漠,覺得多看陸枝怡一眼,會臟了眼睛。
她太臟了。
陸枝怡嘴角彎起,掩不住心中喜悅,當又不敢相信,直到看完離婚協議書,眼睛裏充滿警惕,冷聲道:【你又玩什麼花樣?】
玩花樣?
我自嘲一笑,的確,為了挽回陸枝怡,我自殘過,在公司鬧過,在學校領導辦公室吼過,隻希望她能多看我一眼。
可結果呢?
陸枝怡對我越來越不耐煩,甚至莫名的憎恨。
她曾說過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回歸家庭。
現在我想通了。
她覺得我在欲情故縱的遊戲?
無所謂了。
反正我要死了,今天就把與陸枝怡的恩怨一起斬斷,再也不想有半點牽扯。
再三確定離婚協議書有效,陸枝怡眸子閃過欣喜,但很快難掩疑惑,冷笑道:【沒想到你這條老舔狗,竟然舍得放棄那麼多錢,要知道一旦離婚,你依舊是原來的窮小子,到時候別來求我。】
我淡淡道:【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陸枝怡眯眼,盯著我的眼睛,森然道:“離婚,求之不得。”
我們很快去民政局辦理手續,不過要一個月的冷靜期。
辦好手續,走出大門,我便迫不及待想要走。
【離婚是你主動提出,記住了,所有東西是我的,盡快搬出別墅。】
陸枝怡傲然抬起頭,居高臨下看著我,似乎想看到我低頭求她。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你的東西,我嫌臟。】
陸枝怡眸子泛著怒火,抬手給我一巴掌,冷聲道:【吃我的,用我的,竟然說臟,沈南風,你惡心到令人作嘔。】
我捂著臉,還想反駁。
掌心傳來溫熱,鮮血不斷流淌,滴落在地板上。
我大腦一片空白,朝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