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青梅在一起七年,抽屜裏裝滿了她與別的男人出軌的照片。
我們曾經彼此愛到骨子裏,恨不得融入對方身體。
直到她遇見一個鬼火少年,花我的錢給對方買了一輛川崎,因為我的一句怒罵,鬼火少年出車禍慘死。
從那以後,她便放縱自己,周旋各色男人之間。
我們最了解彼此的弱點,於是用最鋒利的刀戳得雙方鮮血淋淋。
今天是我們七周年戀愛紀念日,我要跟她分手。
畢竟,我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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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挑選很久的墓地裏,支付完定金,下意識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哪位,不知道今天是我嗎?】
接電話的是個年輕男人,語氣充滿不耐煩。
【讓陸枝怡接電話。】
我攥著手機,手指發白,對妻子包養的男子沒有半點好脾氣,同時內心隱隱作痛,為了報複我,妻子的混亂程度令人發指。
身下冰冷的墓地,卻遠不及內心的寒冷。
【你又在胡鬧什麼,我已經說過,除了離婚,其他事情別來煩我!】
那頭傳來夢魂牽繞的聲音,剛男人歡好過,語氣透著一股慵懶和厭惡。
我用指甲掐著掌心,盡管無數次遭遇這種難看的畫麵,但依舊忍不住難受。
胡鬧?
作為名義上的丈夫,我給妻子打個電話,被當做瘟神一樣。
【什麼時候打錢?】
我屏住呼吸,滿臉嘲諷,“跟男人睡的時候,做好安全措施,別他麼得病,死掉沒時間離婚。”
【沈南風你有病吧,我說了,什麼時候簽離婚協議,什麼時候打錢!】
陸枝怡語氣慵懶,透著一股子放縱,顯然與男人歡好後心情不錯,輕蔑道,【沈南風,別不識好歹,我給了你榮華富貴的生活,更給了你丈夫的名分,我警告你,下次再來打擾我,我會讓你失去一切!】
我聽著電話裏的盲音,氣得劇烈咳嗽。
鮮血透過指縫,沿著手機,染紅了潔白的衣裳。
妻子絕情的話,如同一把利刃刺入心臟。
我曾視她為摯愛,她卻把我當狗。
曾經最親密的愛人,如今連多聽我一句的耐心都沒有。
我們這段大學校園裏的佳話,此時顯得多麼可笑。
想起從前,我不禁瘋狂大笑,歇斯底裏,前所未有的癲狂。
笑著笑著,我再次吐血。
我從墓地坐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像是地獄爬出的鬼。
墓園女銷售滿臉關心:【先生,您沒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
我抬頭,睜開猩紅的眼,欲言又止。
三年來,第一個關心我的人,竟然是賣我墓地的女銷售。
我的人生,我的堅持,可憐至極啊。
陸枝怡,我再也不愛你了,也愛不起了。
因為。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