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沈時鸞這句話問出來前，沈時語就連忙對溫金枝使眼色，可後者看也不看，氣得沈時語想把手中的帕子撕碎。

完了完了！怎麼辦！

沈時語腦海飛快運轉著，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麵上一喜，立馬對身邊的婢女低聲說了一句。

婢女收到命令後，偷偷從大堂溜走，沒有任何人發現。

“清白，我自會證明。不過現下，我有一份禮物想要送給姨娘。”沈時鸞拍拍手，高聲道，“將禮物呈上來。”

一名小廝抱著長盒子走上前來，沈時鸞接過，讓他退下。

沈時鸞向溫金枝走去，言笑晏晏道：“姨娘昨日送來的禮物，我有些不喜歡。但禮尚往來，我該給姨娘回禮。”

“我想姨娘定會喜歡這份回禮。”沈時鸞說著，緩緩將盒子打開。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皆在心裏猜測會是什麼禮物時，突然一道響破天際的尖叫聲響起。

“啊！”

溫金枝臉色煞白，瞳孔急速擴大，塗著丹蔻的手指緊緊抓住椅子扶手。

“拿走！快走啊！啊！”溫金枝渾身哆嗦，大喊道。

沈城的麵色也很難看，心砰砰跳著。他是文官，哪見過三個血淋淋的人頭，當下就命人將這東西拿走。

眾人的角度是看不到那展開的東西，但見溫金枝和沈城的反應，心裏也差不多知道是什麼了。

一時間，大堂鴉雀無聲，隻有溫金枝的哭泣聲。

在沈城要說話之前，沈時鸞開了口：“看樣子，姨娘是喜歡的，那我就放心了。”

“那這第二件第三件禮物，姨娘定也是喜歡的。”沈時鸞將袖中的信紙和玉簪拿出來，“姨娘看看，這兩物眼不眼熟。”

“不！我不看！”溫金枝看也不看，對著沈城哭喊道，“老爺，你救救我，大小姐這是要害死我啊！”

“逆——”

沈時鸞“呀”了一聲，將沈城後麵的話都堵了回去。

“姨娘既然不看，那我便和姨娘說，這信紙和玉簪都是在山賊身上找到的。這信是你寫給山賊的，以兩千兩讓山賊毀了我的清白。這玉簪啊，我也已經派人去萬玉閣驗證過，這是姨娘的簪子。”

“來人，帶秋霜和冬日上來。”沈時鸞絲毫不給溫金枝喘/息的機會。

“諸位看看，這二位便是我那未卜先知的婢女，午時便離開寺門下山，將晚時發生的時間帶回來，告知諸位。”沈時鸞開口道。

秋霜和冬日連忙下跪，秋霜道：“大小姐，你怎麼能這麼冤枉奴婢，奴婢和冬日一直在寺裏，是看到你被山賊羞辱，我們為了搬救兵才下山的啊！”

沈時鸞冷笑一聲：“身為丫鬟，在主子有危險時，不去幫主子，而想著逃跑，真是我的好婢女。”

“來人，”沈時鸞提高音量，“將這兩個賣主求榮的丫鬟杖責一百，丟出去喂狗！”

秋霜和冬日聞言，連忙看向溫金枝，大喊道：“夫人，救命啊夫人！”

溫金枝眼裏劃過一絲狠毒，麵上無動於衷。既然搞不死沈時鸞，那就讓這兩個丫鬟背鍋。

侍衛們過來就欲將秋霜和冬日拖下去，冬日見溫金枝並沒有要救她們的意思，心冷了下去。

秋霜不甘心，繼續大叫：“夫人，這一切都是你讓我們做的啊！小姐，我沒有，小姐救我！”

“停。”沈時鸞出聲，“放開她們。”

侍衛們停下，看向溫金枝和沈城，猶豫著放不放。

“等什麼？賣主求榮、偷我東西、仿我字跡的狗東西，還不拉下去喂狗！”溫金枝怒道。

“誰是主子，還要我告訴你們嗎？”沈時鸞看向動起來的侍衛，聲音不大，但氣場十足。

“姨娘急什麼？這兩個丫鬟還有話說，我們不妨聽聽。”

秋霜抓住機會，連忙道：“小姐，這一切都是溫姨娘叫我們做的。是她讓我們和你說三皇子會去靈安寺，讓我們帶你去，山賊也是她安排的。因為路程太遠，她讓我們午時就出發，這樣就能在晚時到達城內，將此事傳出去。”

“小姐，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救救我，小姐。”秋霜抱著沈時鸞的腿，求饒道。

“你說是姨娘，你有證據嗎？”沈時鸞道。

“證據......”秋霜一愣，重重點頭，“有，我有，我屋內有不少溫姨娘給的東西。”

沈時鸞派人下去找，不多時，帶著幾個鐲子和首飾過來。

眾人看去，這些首飾她們確實見溫金枝戴過。

丫鬟的話，也確確實實能對上沈時鸞所說的。

若不是早有計劃，為何能提早知道晚上會發生的事情呢？

“人證物證皆在，溫姨娘，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沈時鸞看向溫金枝。

“老爺，我、我沒有......”溫金枝說著，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沈城在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他高聲道：“諸位，此乃沈某家事，一切都是一場誤會，還望諸位先行離開。”

沈時鸞心裏一冷，為“沈小姐”有這種渣爹，感到心寒。

“這不是家事了父親。”沈時鸞淡淡開口，“與虎頭幫的人有交易，這其中的利害父親自是比我了解。父親若覺得是誤會，女兒無處生冤，那隻好去請大理寺的人，為女兒做主了。”

“休得胡說！沈府怎可與虎頭幫的人有勾結！”沈城急忙斥道，“你的心怎可如此歹毒，她是你母親，你不也沒發生什麼事，清白也還在，為何不肯讓步！”

“父親莫不是糊塗了，我的母親隻有一個，那便是柳氏。”沈時鸞直視沈城，目光寒如冬日冷霜。

“父親不肯懲治姨娘，要我退步，可以，”沈時鸞說，“高門大家，自來沒有姨娘執掌中饋的道理，現如今溫姨娘還頭戴謀害嫡女罪名，父親若不收回，那便將我母親的東西盡數交於我手。”

“不然，我即可前往大理寺，敲鼓伸冤。”

沈城氣得胡子一抖一抖，連說了幾個“好”字。

“我沈府還不需要靠一個女人的東西來維持，明日我便讓管家整理出來，全部給你，滿意了嗎？”

“有諸位夫人和小姐見證，我自然滿意，那便多謝父親了。”沈時鸞言笑晏晏道。

“沈時鸞！你這個破鞋！你還有臉回來！”

突然，一道怒氣衝衝的男聲從門外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