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噗，”沈時鸞沒忍住笑了出來，“二妹妹，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就這麼著急定我的罪啊？”

“二妹妹一口一個與山賊苟合，仿佛跟看到了一樣，二妹妹就這般確定有此事嗎？”沈時鸞放下手中佛珠，站起身。

“我......”沈時語一愣，似乎沒想過沈時鸞的言語會這般犀利，“大姐姐哪裏的話，妹妹昨兒個一直在府內，若不是大姐姐的貼身丫鬟回府搬救兵，妹妹也不會來此，更不會說出這等駭世驚俗的事情來。”

“諸位夫人也都知道此事，大姐姐若不信妹妹所說，可問問夫人與小姐們，她們總不會說謊。”沈時語雙肩微顫，掩帕哭泣道。

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夫人與小姐們見此，對沈時鸞更不滿了，剛想出聲為沈時語說話，就聽得沈時鸞的聲音響起。

“不必，”沈時鸞微掀眼皮，懶得聽她茶言茶語，“賣主求榮的丫鬟罷了，二妹妹信也正常。”

“敢問二妹妹，那兩位丫鬟是何時回的府，何時告知的你們。”沈時鸞看向場上夫人和小姐，“諸位夫人，又是何時知道的。”

沈時語麵色微緊，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大姐姐作何這般問？自是大姐姐遇山賊後，她們下的山，告知的我們。”沈時語謹慎回道。

“是啊，”有夫人跟道，“昨兒個剛過晚食，你的醜事就傳出來了，你要有話說就說，欺負你妹妹算什麼本事。”

“剛過晚食？靈安寺離京都五十裏，騎最快的馬也需要三個時辰，若是步行，五個時辰是最少的。我倒不知那兩個丫鬟竟還能未卜先知，提前猜到逃跑，去侯府搬救兵。”沈時鸞似笑非笑道。

沈時鸞這一番話下來，反應再慢的人都聽懂這其中意味。

當下，竊竊私語了起來。

沈時語聽著她們的議論，深呼了一口氣，強作鎮定：“大姐姐若是午時被山賊非禮，那這個時間是可以的。”

“那巧了，”沈時鸞眉頭一挑，唇角勾起，“我從早時起，就一直在佛堂，有諸多師父可為我作證。”

沈時語嘴巴微張，似要說些什麼，沈時鸞繼續道：“至於中途離開，間隔不到半炷香。”

“我猜二妹妹又想說晚時吧？”沈時鸞戲謔看她，悠悠出口，“不錯，晚時我確實見到過山賊。”

這句話一出，讓在座的人都震驚了起來。

沈時語也沒想到沈時鸞會主動承認，心中大喜，連忙道：“那山賊是如何對大姐姐淩/辱的？大姐姐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你在說什麼？”沈時鸞疑惑道，“我隻是說見過，二妹妹就這般希望我被山賊非禮？”

沈時鸞看向眾人，從袖中拿出信紙和簪子：“今日諸位夫人與小姐都在此，我便請大家做個見證，看看這沈府姨娘買通山賊欲毀嫡女清白，算什麼罪名！”

眾人聞言，皆被震驚在了原地。

這、這......

沈時語見此，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信紙上的內容是什麼，她不知道。但那根簪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誰的！

這是她母親前幾日丟失的簪子！

“大姐姐，你怎可誣陷母親！母親昨日得知你被山賊淩/辱，當場昏厥，醒後第一時間命人來救你，你怎可偽造這些，來誣陷母親，傷我們的心啊！”

沈時語一句話，便將“誣陷抹黑”的罪名扣在沈時鸞頭上。

“誣陷？二妹妹這話說的有趣，”沈時鸞不慌不忙回道，“這是證據。隻要與溫姨娘的字跡對比，便可知是與不是。”

“這根玉簪品色上佳，乃羊脂白玉，簪中又刻有‘枝’字，應是出自萬玉閣的定製款，而定製款需要預定。隻要派人去萬玉閣詢問一番，便可知結果。”

沈時鸞的話，猶如一塊石子丟入河麵，在眾人心中泛起圈圈漣漪。

“這確實是萬玉閣，”有夫人道，“諸位看，字的右下角有一個小圈，每一件出自萬玉閣的東西都會有這個小圈。”

眾人聽此，不信的話皆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摘了下來，去對比。

“是哎！我簪子上也有！”

“以前還未發現，這麼一說，果真如此！”

......

沈時鸞向那位出聲的夫人看去，微微一笑，表示感謝。

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女聲——

“不好啦！外麵都在傳大小姐失身山賊！”

這突如其來的話，都把眾人嚇了一跳，回神後，皆把目光看向了沈時鸞。

沈時語看著眾人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眼神，心裏覺得十分快意。

沈時鸞，你以為你這就贏了嗎？哼，剛剛不過是讓你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

沈時鸞皺眉，還未說話，門外又湧入一大群仆從，看穿著，正是沈府的下人。

其中部分人朝沈時鸞圍了過來，為首的人正聲道：“我等是奉老爺的命，前來抓大小姐回去領罰，還請大小姐不要為難我們。”

“回去？”沈時鸞心一動，應了下來，“可以，我自己走。”

左右都要回去，這白來的馬車不坐白不坐。

沈時鸞一走，諸位夫人和小姐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不知是誰說“走，一起去看看這沈大小姐的醜事”，便一起跟上了上去。

*

大家跟隨著沈時鸞，從靈安寺來到沈府，還沒到大堂，就聽見溫金枝的挑撥離間：“老爺，大小姐被山賊玷汙，心裏定當是難受的緊的，一會兒你可得輕著點訓啊！”

沈城和溫金枝坐在主位上，沈城看著不疾不徐走進來的沈時鸞，怒意一下子就上來了：“逆女！跪下！”

“為何要跪下？該跪下的不應該是姨娘嗎？”沈時鸞直視沈城，氣勢一點都不弱下。

“你！還敢頂嘴！你被山賊非禮的事情早就傳遍整個京都，你還有臉問我為何？還敢拉你姨娘下水？！”

“女兒沒被山賊非禮，為何沒臉？倒是姨娘，”沈時鸞似笑非笑看向溫金枝，“不知道姨娘近幾日丟過東西沒有。”

“沒有！我不曾丟過什麼東西！”溫金枝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大小姐既說沒有被山賊非禮，大小姐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