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散?!你也中了風情散?”沈時鸞眉頭一蹙,朝不遠處的香爐看去,上頭正漂浮著淡淡白霧。
怪不得那男人眼神不太對勁,自己也越來越迷糊,原是這屋也燃著風情散!
沈時鸞強忍著體內湧上來的熱意,想要將男人從身前推開,卻覺渾身軟綿綿,使不上力氣。
“有……有解藥,不必……如此!”沈時鸞死死咬著唇瓣,艱難擠出音。
“沈大小姐既做到這般地步,自該知道沒有退步,如今裝什麼忠貞烈女。”蕭頤止嗓音低啞,略帶涼意的手擦過沈時鸞脖頸,來到衣領前。
沈時鸞的身子縮了一下,雙手擋在胸前,本能的發出了一聲嚶嚀。
蕭頤止身子劇烈一顫,眼尾的猩紅更深了幾分。
他盯著那張紅潤欲滴的雙唇,喉結一動,覆了上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霸道和索取。
他起身,將沈時鸞丟在床上,壓了上去。
天旋地轉間,沈時鸞後背落了實處,緊接著,滾燙的身軀狠狠緊貼著她。
男人沒有說話,但低沉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又酥又麻。
在這曖昧旖/旎的氛圍中,沈時鸞的意識漸漸迷/離,腦子混沌,沒有一絲清明。
如藕節般的雙臂,下意識地纏繞在男人脖頸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時鸞扶著腰坐起了身。
她看向窗外,天已破曉,白霧繚繞,淡青色的天空鑲著幾顆殘星。
昨晚發生的事情,一幕接一幕出現在沈時鸞的腦海裏。
沈時鸞冷漠的盯著床上的男人,目光在他的麵具上停留,暗袖中的銀針蓄勢待發。
罷了,終究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半晌,丟下一枚銅錢,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離開這裏。
沈時鸞剛走不久,一位身著紅色長袍的男人來到此中。
他抬手,敲了一下房門,嗓音溫潤如山間清泉:“阿止,你可醒了?”
見裏頭無人回應,宋行川又敲了幾聲,試探性道:“阿止,那我進來了?”
宋行川等待了幾秒,微蹙著眉,將房門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已經四分五裂的桌子。
再往前,是一地的衣服。
而那些衣服,正是昨天蕭頤止穿的那件!
宋行川怔了下,連忙向床上看去。
一張銀色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雖未看到神情,但聽他均勻的呼吸聲,想是睡得極好。
宋行川懷著疑惑,略過那些衣物,坐在床邊,手搭上了蕭頤止的脈搏。
幾秒後,“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蕭頤止一醒來,看到的就是手舞足蹈,放聲大笑,宛如瘋癲之狀的宋行川。
“阿止!你醒了!”
蕭頤止“嗯”了一聲。
“世間唯有雙色蓮和神醫穀的後人能解你體內寒毒,但這二者皆難遇到,雙色蓮更甚,我身為萬毒穀人,也隻在古籍上見過這雙色蓮。阿止你昨天有什麼奇遇了?快些與我說說。”宋行川激動問道。
“神醫穀後人?”蕭頤止眉頭微蹙,腦海裏回想著昨日的畫麵。
昨日,他種了風情散,而後與沈家大小姐沈時鸞……
沈時鸞竟是神醫穀的人?
蕭頤止斂下思緒,平靜說道:“昨夜沈時鸞來我房中,下了風情散。我與她……”蕭頤止頓了下,接著說,“但沈城原配夫人,是揚州商賈之女,家裏有些錢之外,並無特殊背景。”
宋行川“哎呀”一聲,忙道:“所以萬年冰塊蕭頤止是被一個女人給睡了?“
看到蕭頤止淩厲的眼神,宋行川瞬間止住了笑聲。
打哈哈道,”管她什麼身世呢,隻要阿止的毒解了就行,我終於能直起腰板回穀麵對爺爺啦!”
“不行,我現在就飛鴿傳書,將這好事告訴爺爺。”
宋行川一走,蕭頤止正欲下床,手卻碰到了一處軟物。
蕭頤止看去,隻見是一件繡著鴛鴦紋樣的……貼身衣物!
蕭頤止神色一黑,再看到貼身衣物旁邊的東西時,更黑了。
一枚銅錢!
蕭頤止怒極反笑:“好!好一個打賞!好一枚銅錢!好一個沈家大小姐!”
蕭頤止目光森冷,撚起那枚銅錢,正想將此化為齏粉,卻瞥到了床單上的一抹紅色。
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蕭頤止的眼裏劃過一絲驚訝。
她竟是完璧之身……
“你也中風情散了?”蕭頤止忽然想起了沈時鸞昨日說的話。
她的神情不似作假,難道昨日這事與她無關?
“風。”蕭頤止沉聲道。
“屬下在。”一位黑衣人來到房中,恭敬行禮。
“去查一下沈時鸞生母身世,還有昨日誰來過這,再將這幾日寺廟進出名單找來給我。”蕭頤止頓了頓,道,“順便查一下,寺廟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
沈時鸞剛回到廂房,便聽見外麵亂哄哄了起來。
似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大家都在往一個方向去趕。
沈時鸞沒有睜眼,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微笑。
來了。
一圈佛珠在手中盤完,房門也被人一腳踢開。
“哼,看吧時語,虧得你這麼傷心難過,以為她有了什麼意外,你家大姐姐嫌丟人,躲在這裏呢。”薑思妍雙手叉著腰,對著身邊黃衣女子說道。
“薑姐姐,你別這麼說,大姐姐昨夜受了天大的委屈,現在定是在傷心難過,”沈時語咬著嬌唇。
沈時語走到沈時鸞身邊,見人還是不說話,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盤著手中佛珠,嘴裏念叨著什麼。
沈時語眼裏劃過一絲狐疑,將手輕搭在沈時鸞肩上,輕聲道:“大姐姐你別怕,我來了,我們大家都會替你做主。大姐姐,你隻要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講出來,告訴我們山賊長什麼樣子,在哪裏,我們馬上就派人去抓,給大姐姐你一個交代。”
說到這,沈時語眼眶微紅,委屈的神情惹人憐愛。
“我……都怪我,若是我前幾日跟著你來,或是阻止你來這裏與情郎相會,想來你也不會被那些山賊給……”沈時語愧疚極了,眼淚一顆接一顆落下,“可是大姐姐來之前,我都和大姐姐說過了呀,可大姐姐不但不聽我的話,還數落我,說我是一根筋,榆木腦袋,不懂變通。”
眾位夫人和小姐聽著沈時語的話,差不多將這來龍去脈給捋清了。
堂堂首輔家嫡女,竟被山賊毀了清白,還要嫁給山賊,當真是京城一大“美談”啊!
眾人沒忍住,低低笑了起來。
“哎呀,二小姐,這哪裏能怪你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你都已經勸過她了,她還要去,結果發生這檔子醜事,這怪誰啊?”
“就是,二小姐你別自責了,她都害你們沈府蒙羞,你之後的親事,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件醜事被影響,你趕緊離她遠點吧,別沾上這晦氣,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