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盧氏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單膝跪在宮中的地上，等待皇帝的吩咐。

皇上坐在龍椅上，他的胡子花白，兩隻眼睛時常彎成一條細縫。

他體態富貴，宮中的大臣、宮女、妃子也一個賽一個圓潤。

可金漠的百姓，卻大多數是麵黃肌瘦、粗衣糲食。

「花將軍啊，」皇上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你一介女子，能當上大將軍，且戰無不勝，儀表堂堂戰功赫赫，著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啊。」

他笑了笑，說：「朕覺得你那眉間一點朱紅痣，像極了道場裏的救世主。花傾容，你一定是個心懷天下的好將軍。」

「......陛下說笑了，臣不過一介草民。」我思考皇上用意何在，問道：「陛下，您找來臣是有何事呢？」

「朕聽說，前幾日，有一位斷國的修士來到了金漠。」皇上哈哈大笑道，「朕聽說吃了僧侶的肉可以長生不老。這大好河山，朕還沒看夠呢！」

「花將軍......」下一秒，他就突轉話鋒，陰森地笑了起來：「你身為多年在朕身邊的大將軍，應該懂朕什麼意思吧？」

我心裏一驚，卻不敢表現出來。

「陛下何聽此事？」我低著頭，「恕臣愚鈍，臣平時道場去得少，更不知您意指何人。」

「哈哈哈！」皇上笑道，「無妨！今日天氣涼爽，花將軍，你陪朕到院子裏走走吧。」

我緊咬嘴唇，萬萬沒想到皇上竟然知道玄懷善的存在。那麼我前幾日救下敵國的子民這件事......

皇上要我陪他出宮看風景，誰知道剛出宮外就遇到一個披頭散發穿得破爛，像是乞丐的人瘋了一般跑來皇帝麵前，撲通一聲跪下。

「皇上！」男子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說道，「賤民的父母、妹妹被害死，求您給賤民一個公道啊！」

皇帝立即露出了鄙夷之情，說道：「你是何人？」

「鄙人盧氏，字明淵！鄙人的雙親還有不到三歲的幼妹，被陛下您宮裏的人給害死了啊！」男子喊道，「陛下，您要做主啊！」

皇帝的臉色馬上變了，怒道：「亂講！朕豈容你誣蔑皇室！來人，把這個乞丐拖下去斬了！」

當下立即來了兩個劊子手，把男子拖了下去。

「陛下——」男子像是突然瘋了一樣，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金漠的皇帝就是如此昏庸無能！沉迷酒色、暴君一個！金漠百姓苦不堪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錦衣玉食的永遠隻有皇帝！殺了我吃人肉，金漠的百姓永遠是皇帝的膳食！」

皇帝當即暴怒：「砍了他的腦袋，哪兒來的無理取鬧之人！賤民就是賤民，一生做不得王侯將相！」

我默然地看著這一切。

這些場景，在皇帝身邊發生過太多了。每一次都覺得似曾相識，每一次都已經是司空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