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青歌一離開書房，覺得外麵的空氣都清新了。

隻覺身心愉悅。

清梨還皺著眉不讚同的盯著她，張嘴要說些什麼。

“停停停，”沈青歌連忙打住，製止她的說教，豎起四根手指朝天，

“我保證，逛完街回來我就立刻看賬本，真的，我以我的人格發誓！”

沈青歌的表情非常誠懇，直接當場對天立誓。

雖然她本人是完全不信這種誓言。

“人格是什麼......？算了，小姐想去就去吧，您也好久沒出門了。”

整日都被府中瑣事纏身，清梨其實心裏也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她想出來玩玩也挺好的。

不過人格到底是什麼？清梨心中疑惑，記下這個陌生名詞。

沈青歌長呼一口氣，慶幸自己終於不用聽一路清梨的嘮叨的。

說真的，她有的時候覺得清梨這小丫頭就像個管家婆一樣，太能說了。

沈青歌今天穿的長裙，大搖大擺的往鬧市去。

當下世俗對女子並不是很嚴苛，大街上到處都是出來采買逛街的女子。

能住在京都的人家，權和錢總能占一個，更有那麼部分人，權錢兩者皆沾。

所謂權生錢，錢又盛權，所以京城裏，隨便拉個行人也都是不缺銀兩的。

以至於這裏的商鋪都是格外紅火的。

沈青歌帶著清梨走在商鋪街上，街邊還開著許多小食攤子，糍粑、餛飩、糖炒栗子、麻油烤鴨，沈青歌原本準備先去千金閣看衣裳，現在也忍不住被吸引。

“鮮魚湯！鮮魚湯！新鮮出鍋的鮮魚湯喲！”

攤主是個年輕小夥，此時正賣力的吆喝。

鮮魚湯？

她可最愛吃魚了！

沈青歌眼中一亮，趕緊帶著清梨朝那邊去。

賣魚湯的攤子不小，攤前還擺了幾張桌子，此時人也不少。

沈青歌眼疾手快，占下了最後一張幹淨桌子。

“老板，來兩碗魚湯，再要一碟芝麻餅，魚湯要蔥不要香菜！”

“好嘞，客官稍等！”

年輕小夥高聲應下，轉頭就在灶前忙活起來。

清梨自從跟了沈青歌，也很少出來小攤上吃飯，現在坐在長凳上也有點激動。

“小姐，兩碗夠嗎？你平常可是要吃好幾碗的。”

她問的很認真，大小姐最近這幾日飯量變大，她怕兩碗不夠吃。

沈青歌還沒反駁她，身後卻傳來了一聲輕笑。

聲音有點耳熟，沈青歌扭頭去看是誰。

與她們相隔半米的鄰桌，長風正看著她們，身旁，是正襟危坐的祁晏北，桌上，還放著碗熱氣騰騰的魚湯。

那一聲輕笑就是祁晏北發出的。

他看見沈青歌譴責的目光，薄唇微啟。

“抱歉，是本王失禮。”

沈青歌一看他主動道歉，頓時沒了脾氣。

“原來是璟王殿下。”

周圍都是人，想來祁晏北也不願引起騷動，她也就沒起身行禮。

不過看他這麼大一個王爺，居然肯在街邊小攤上吃東西，沈青歌頓時來了興趣。

“王爺，這家魚湯很好喝嗎？”

碰見熟人，不問問自己要吃的東西有沒有踩雷是不可能的。

沈青歌語氣隨意，還帶著點興奮。

祁晏北一愣，倒是沒想到她會問這。

他看了一眼麵前喝了一半的魚湯，沉默了幾秒，回看她。

“尚可。”

其實按他的口味來說有點重了，但是他的味覺異於常人，所有對她來說應該剛剛好。

不過這家魚湯的味道還不錯。

“哦~”

祁晏北是王爺，吃過的山珍海味多不勝數，既然他說尚可，那就是很好。

沈青歌覺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完美，扭頭便朝老板大喊。

“老板！剛剛的兩碗魚湯再加一碗！”

“好嘞！”

年輕老板也朝她喊回來。

“......”

祁晏北抬眸，眼中欲言又止。

倒是一旁的長風，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縣主，您平常真的吃好幾碗嗎？”

他平常看人家姑娘家都是吃一點就飽的，就像他主子一樣。

長風心中暗暗吐槽。

沈青歌白他一眼，鄙夷他的大驚小怪。

“你懂什麼，我現在長身體呢，吃的多代表力氣大，我還要長個兒呢。”

沈青歌朝他揮了揮拳頭，“還有，女孩子的飯量這種事兒少問，這是隱私！”

“啊？這也算隱私啊？”

長風不解，神情疑惑。

他還經常跟兄弟們比自己吃了幾碗飯呢，那以後是不是也不能比了。

沈青歌隻是隨便搪塞他一句，看他還認真思考起來了，忍不住笑了一聲。

怎麼趕緊璟王身邊的這個小護衛還挺單純，怪好玩兒的。

祁晏北聽到長風的嘀咕，輕歎一聲。

他好像該換個新護衛了，現在這個腦子有點蠢。

“二位久等，您的魚湯來咯。”

年輕老板端著三碗熱騰騰的魚湯送到沈青歌桌子上，又擺上一盤剛出鍋的芝麻餅。

“三碗魚湯，一碟芝麻餅，加蔥不加香菜，您瞧瞧對嗎？”

沈青歌掃一眼，一點沒錯。

當下便喜笑顏開，拿起湯勺喝魚湯。

魚湯鮮美，一嘗便是用新鮮鯽魚熬出來的，魚肉是被油稍微煎過的，十分鮮嫩魚肉還不散。

就連新出鍋的芝麻餅也十分酥脆。

滿分！

沈青歌吃的開心，神情十分愉悅。

鄰桌。

祁晏北還沒走。

他平日吃的不多，魚湯喝了一半便飽了，現在坐在這裏，完全是因為長風這個飯桶還沒吃完。

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沈青歌。

聊一半，人還去專心喝魚湯了。

祁晏北看著眼前吃的很香的女孩，頓了頓，又拿起了放下的勺子。

再嘗嘗也未必不可。

長風人如其名，風卷殘雲的喝完三碗魚湯，並兩碟芝麻餅後，摸了摸肚子。

嗯，這下有個七分飽了。

等會兒再去買個肉包子墊一墊就更滿足了。

一抬頭，看見自家主子居然還在喝魚湯，而且一碗魚湯就要見底了。

長風震驚、不解、並且十分驚喜。

“殿下，你居然吃了這麼多！”

他無視自己造的四五個空碗，指著祁晏北的碗驚呼。

連一旁專心幹飯的沈青歌都被吸引注意。

“......”

祁晏北察覺到她的注視，手指頓住。

他再一次考慮自己要不要換個護衛。

他真的，有些蠢了！

沈青歌隻是單純的聽見動靜，本能的抬頭。

不過看到祁晏北吃的那麼少，倒是有些奇怪。

“王爺一直吃這麼少嗎？”

按理說祁晏北一米八多的身高，體格看著也挺不錯，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形，飯量不該這麼少啊？

“倒也不是，”長風自覺自家殿下不愛說話，替他回答。

“殿下原本吃的也挺多的，就是近來食欲不怎麼好，連樊樓的飯都不愛吃了。”

樊樓是京城中有名的食肆，天底下最好吃的菜品都在這樊樓中了。

殿下以前還經常帶他去吃，但是最近都不帶他去了，連樊樓的水晶肘子也吃不上了。

長風忙著為自己的肘子哀悼，沒看到自家主子祁晏北原本想開口，卻又被迫閉嘴，隻能沉默的看他叭叭完。

“長風，”祁晏北等他說完，淡淡瞥他一眼。

“回去之後把軍規抄三遍。”

他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話為什麼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