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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長風傻眼。

殿下為什麼突然罰他?他剛剛說的情況沒錯啊,殿下就是最近突然不愛吃飯的!

長風疑惑、委屈但不敢反抗殿下的處罰。

隻能暗下決心一會兒要多吃兩個肉包子,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對他們主仆之間的交流,沈青歌隻能評判一句有趣。

但對於長風剛剛描述的狀況,沈青歌倒是心有疑惑。

她放下手中魚湯,轉身去了祁晏北桌上。

長風還低著頭失落呢,一晃眼就看見身旁多了個人影,驚得他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這個永安縣主走路怎麼都沒聲兒的?他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都沒察覺到她的腳步聲。

沈青歌沒管他,隻仔細瞧著祁晏北的神色。

祁晏北被她盯著,麵上不動聲色,手卻在桌底下緊張的攥拳。

她與他的距離有點過近了,近到祁晏北能清晰看到女子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喉結滾動,盡量讓自己的聲線保持平穩。

“怎麼了?”

沈青歌聽到他問,猶疑的搖了搖頭。

“殿下看著挺正常的......”

祁晏北的麵色微白不見紅潤,眉眼平緩卻有些疲倦感。

乍一看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看著還挺健康的。

沈青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或許祁晏北就是單純的換季不愛吃飯而已?

可她心底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她的異能是治療解毒,與中毒或者重症病患靠近時,異能有預警的效果,類似於蜘蛛直覺。

這次靠近祁晏北雖然沒有明顯預警,卻還是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問題出在哪裏呢?

沈青歌撓撓頭,目光仍舊停留在祁晏北俊朗的臉龐上。

祁晏北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忍不住輕咳一聲,垂眸躲閃。

就這麼一側頭,修長皙白的脖頸暴露在沈青歌視線中。

“膚色?血管!”

沈青歌一驚,終於發現自己覺得祁晏北哪裏奇怪了!

祁晏北的膚色過白了,白到沈青歌能清晰的看到他近乎幽藍色的血管。

正常人的血管不會是這個顏色,而祁晏北的膚色更是近乎白血病患者的白,這絕對不正常。

她的驚叫聲不小,祁晏北原本垂眸,被她叫回神。

他很輕易的看出沈青歌此時的神情與剛剛不一樣了,像是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哪裏不對嗎?”,祁晏北問道。

沈青歌心中已有幾分定論,卻沒直接說出,反而問道:“殿下可否讓我把一下脈?”

她神情嚴肅,看著不像在開玩笑。

祁晏北一愣,“你會把脈?”

她不是武將世家嗎?

沈青歌笑笑,謙虛的回應,

“略懂一點皮毛。”

長風不明白,就這麼一小會兒永安縣主怎麼就要給自家殿下看上病了。

“可殿下身體向來很好,冬天蓋薄被都不會生病的......”

他還沒說完,便看到王爺橫他一眼。

他連忙閉上嘴。

沈青歌見祁晏北沉默,誤以為他不信任自己,於是便開口解釋:

“我的醫術雖不比宮中名醫,但也還不錯,不會誤診錯診。”

祁晏北並非不信她。

沉默隻是因為他自幼不與他人接觸,尤其是女子。

他身邊甚至連一個婢女都沒留。

祁晏北沉寂了許久,甚至連沈青歌這個神經大條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遲疑。

沈青歌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很唐突,尬笑一聲,想開口緩解尷尬。

“那個不然還是算了......”我醫術也沒有那麼好......

“不必,”

祁晏北打斷她的下一句話,把手上護腕解開,將手腕伸到她麵前。

他抬眸,兩人對視,祁晏北的眼神莫名讓沈青歌覺得有些乖。

“勞煩永安縣主了。”

“哦哦,好。”

沈青歌將手指搭在他的腕上。

如今已經入秋,風有些涼。

祁晏北的體溫偏低。

沈青歌剛喝完熱騰騰的魚湯,就連手指都是熱的。

溫熱的手指觸碰到祁晏北的皮膚,他身體一僵,卻又很快放鬆,任由沈青歌動作。

沈青歌診的很仔細,聚精會神的體會他的脈象。

過了幾息,沈青歌鬆手,放開祁晏北的手腕。

祁晏北看出她的表情很嚴肅。

“怎麼了?絕症?”

他問的很隨意,像是隨口在聊什麼小事。

沈青歌一愣,抬頭看他。

“倒也不是。”

她原本斟酌許久的話,被他這麼一打岔,說出口也不那麼艱難了。

“殿下是否最近特別不喜素菜,反而更喜葷腥,每日醒時,經常感覺肋下疼痛,就如針紮一般?”

沈青歌一一問道。

祁晏北愣住,他近來好像確實有這些症狀。

原來她真的會看病?

所以他到底得了什麼病,能讓她突然變了臉色?

祁晏北側頭,眼中的疑問呼之欲出。

魚湯攤的生意很好,人來人往,沈青歌顧及著這是他的隱私,低聲湊近他。

“殿下可能中蠱了。”

沈青歌的聲音不大,但在長風這種習武之人耳中,十分清晰。

他頓時大驚失色。

“什麼?中......啊?”

他沒說出那個字,可從神情足以看出他的不敢置信。

沈青歌白他一眼,讓他小點聲。

這難道是什麼能人盡皆知的事情嗎?

長風閉上嘴,一雙眼還牢牢的黏在祁晏北身上。

祁晏北緊皺眉頭,側首問沈青歌。

“你確定嗎?”

沈青歌肯定的點頭,目光堅定。

“雖然我目前還看不出是什麼蠱蟲,但是可以肯定,殿下身上有蠱毒。”

“殿下你看,正常人的血管是暗紅色或者青紫色,隻有中蠱之人的血管,才會呈現出墨藍或幽藍色。”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腕伸出,與祁晏北的手腕並排靠近。

陽光之下,祁晏北很輕易便能分辨出兩人血管的不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凝神仔細去看時,甚至能看到自己血管中,好似有活物。

再眨眼,卻消失不見。

祁晏北皺眉,又問道:“本王所中之蠱致命嗎?”

沈青歌斟酌了一番,謹慎回道:“多則半年,少則三月,蠱毒便會爆發,一旦爆發,性命垂危。”

她不是在危言聳聽,蠱蟲這個東西,輕易不出現,一出現,必會要人命。

尤其是像祁晏北這種,已經外顯在體表上的蠱,最是狠厲。

祁晏北抿唇不語,心中卻對沈青歌的話已經信了大半。

在這京都中,想他死的人太多了,幾乎每一位,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恨不得他能立刻暴斃,好讓他手中兵權和權勢統統覆滅。

他眼神冰冷。

但是蠱蟲極難成活,除了西域之人,很少會有人養蠱蟲。

可他從未與西域中人接觸,京城中也沒見西域相貌的人,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被種下蠱?

祁晏北眼中淡漠,腦海中一一閃過那些見不得他活的故人’們的容貌。

“不知縣主能否看出這蠱毒是何時所種下?”

他冷聲道。

沈青歌不意外他會問這個,回道:“殿下想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愛吃飯,便是什麼時候被種下蠱蟲。”

那便是——一多個月前,他從宮中回來以後。

祁晏北神色一冷,驀然從長凳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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