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趙霽儀是鎮國公嫡女。
與岑觀不止是門當戶對,更是青梅竹馬、少年夫妻。
趙家如今手握重權,而岑觀尚未繼位。
他自然得給趙霽儀麵子。
——橫豎我受點皮肉苦就能讓她出氣,不虧。
這些年我在府中並非是侍妾身份,畢竟我頂著一張與永安公主肖似的臉。
岑觀休不了妻卻又不舍得讓“永安公主”做妾,才讓我這麼不清不白地跟著。
沒有身份,府中人私下譏諷我連個通房丫鬟都比不上。
妾不如妻,奴不如妾,而一個無名無分的,卻是連個奴才都比不上。
可越是如此,想來太子妃便越視我為眼中釘吧。
“嘶——”我忍不住輕嚀了一聲。
不是正經主子,小荷敷藥向來不控製力道。
似是為了打臉,我心中這一句吐槽後她的手法卻是溫柔了不少。
絲絲冰涼略微緩解了身上火辣辣的痛楚,而溫柔又有些灼熱的指腹卻是開始慢慢滑過我不著寸縷的肌膚。
我一怔,轉頭看去。
果然是岑觀正在垂眸給我上藥。
“乖,別動。”
他溫柔地用指腹圈了圈我背上的傷口,抬眸也看向了我。
下一秒本沉靜柔情的眼眸忽的竄上一陣怒火。
他伸手一下子鉗住了我的下巴。
下顎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淚眼朦朧中我聽見他發了瘋似地怒吼。
“是誰?!是誰膽敢傷了你的臉!”
府中所有人私下刁難我時都會有意避開我的臉。
柳含顏亦是如此。
這道劃傷是我在地上掙紮著轉頭看他時不小心蹭到的。
很淺,很快就會好。
不像我身上那些醜陋的疤痕,日積月累,一層層疊加之下如今已十分可怖。
怕是用再好的藥膏,這輩子也無法消除了。
更不用說我心中那些難以撫平的溝壑······
不過這些想來他也是不會在乎的。
他隻是憤怒地高喊著自己的貼身侍衛名字。
侍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隨後便嚇得一下子跪了下來,頭重重砸在地上。
我這才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拿著衣物擋住胸前春*光。
岑觀並不在乎這些,隻是冷著臉下了命令:
“把柳含顏的臉毀了發賣到窯子裏,派人寸步不離盯著她,不許她死。今日所有參與的奴才立刻拖出去杖斃。”
太子的女人,縱是妾,也是世家貴女。
他是知道如何讓女人屈辱並且心死的。
侍衛領到命令便立刻低頭跑了出去。
岑觀這才轉身撫上我的臉,眼中滿是心疼與繾綣。
他的拇指死死按著我臉上的那道傷口,仿佛那樣傷痕便不存在了。
毫不手軟的力道疼得我直掉眼淚。
岑觀也哭了。
喉嚨裏發出委屈的聲音。
“公主,我會讓所有欺負你的人都去死。不,我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