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岑觀帶到了他右側的主位上。
在外院等了許久的大臣們這時也被迎了進來賀壽。
見到我時皆是一愣。
“早聽聞蘇肌玉冬暖夏涼,質地細膩如脂,今日見來卻是不敵你萬分。”
岑觀將一顆碧玉葡*萄塞入我的唇間,在我耳邊輕笑了一聲,“改日打了給你做簪子。”
話說完才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獻禮的官員,輕飄飄說道:“張大人有心了,這玉孤甚喜,賞。”
此後宴上,再無人敢看我,更遑論驚訝之色。
太子妃也走到了那僅剩的一個空位前,在各種古怪詭異的目光中坐了下來。
場麵平和又讓人窒息,似是風平浪靜中掩了無數波濤洶湧。
我忍不住看向了岑觀,卻見他也正在看著我。
桃花眼尾染了紅暈,暈開了無限深情。
他滿懷愛意地看著我,卻又像是在透過我看著另一個人。
“到孤懷裏來。”
留意到我的視線,他舒爾展顏一笑,旁若無人地便將我放到了他的膝上。
溫熱的鼻息落在脖頸間,蔓延開絲絲曖昧,我紅著臉難堪地避開他滿是侵略性的目光。
卻又撞上堂下眾女眷嫉妒怨恨的眼神。
······
就這樣一直煎熬著撐到了午宴結束,百官與太子離席準備入宮麵聖,我才鬆了口氣也打算離開。
卻是被小荷拉住使了個眼色。
我這才發現所有侍妾都屏息留在了座位上。
隨後柳含顏便被直接扔到了地上。
“聽說,本宮坐著的這個位子是東廠的狗坐的?”
高堂之上,太子妃語氣淡淡。
輕飄飄的語氣卻讓柳含顏嚇得渾身發抖。
側妃亦是妾,在這皇家森嚴階級中正妻和妾室的區別便是如此天壤之別。
而她辯解求饒的空當竟還朝我狠狠瞪了過來。
真是莫名。
柳含顏最後被賞了三十個巴掌,當著所有侍妾的麵。
我避開了視線沒去看她,耳畔卻躲不開她淒慘的叫聲。
一直到太子妃走後死寂的場麵才又恢複熱鬧,而譏諷柳含顏臉腫得像頭豬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我照舊未參與,隻是腳步匆匆地離席走到了後院廊下,扶著柱子就是一陣幹嘔。
腦海中是驅趕不開的慘叫聲,與午夜噩夢之中的交織重疊。
片刻後,在小荷的尖叫聲中我的頭發忽被人往後一扯。
晃神的功夫一個火辣辣的巴掌便甩到了我的臉上。
“賤人!給我打死這個賤人!”
柳含顏口齒含糊不清地嘶吼著。
帶著倒刺的鞭子與粗魯的拳腳落在我的身上,我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打出來了。
身上是火辣辣的疼。
“娘娘,求求您救救姑娘吧。”
小荷的哭聲從不遠處傳來,看來太子妃也在場。
可是太子妃怎麼會救我呢?
真是個傻丫頭。
我想勸小荷別白費力氣了,若因此衝撞太子妃而被罰就不值當了。
掙紮著抬頭的瞬間卻是恰好與路過此處的岑觀對視上。
他就那樣遠遠地瞥了我一眼,隨後低頭拍了拍身上錦袍上看不見的灰。
頭也沒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