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了北椏最頂尖的大學,卻也遇到了三年前那個雨夜棄我於不顧的人——
裴循禮
他雖依舊是學生,但裴家短短幾年的複起卻由他一手經營。
“小祈,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語氣誠懇,主動握住我的手。
“我說過,不出五年,我就可以接你回來。”
“現在裴家雖不如從前,但把你接回來尚有富餘。”
“可我不想。”
我對裴循禮是什麼感情呢?
年少時以為他就是那皎潔無暇的白月,可現在,我恍然意識到我錯了。
我似乎,把那個人的位置,陰差陽錯給了裴循禮。
“小祈。”
他低哄:“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裴循禮,你別忘了,那株幼芽,是你親手折斷的。”
我冷下語調,掙脫他的手掌。
“你以為,幾年前裴家破產就沒有他的手筆嗎?”
裴循禮慍怒:“你根本就不知道嵇無年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你現在的監護人,嵇無年,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東西!”
我腳步一頓。
“這幾年,我算是查清楚了......他嵇無年就是個瘋子!為了奪取你的監護權,破產、追債、假意援助......這都是他從上位後就策劃好的一出戲!”
“......”
我心中酸澀,腦海中霎時飛湧進無數年少時美好卻蒼白的記憶。
身著英倫校服的少女亦步亦趨跟著溫文爾雅的少年、黃昏教室裏真摯卻克製的額頭吻、生日宴漫天彩帶歡舞下擁抱的身軀......
“不管是不是,斷了,就是斷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口中十惡不赦的嵇無年,居然真是個嗜血暴虐的瘋子。
翌日,我被人蒙著眼睛帶入一個暗室,揭開黑帶的瞬間便看到了滿頭是血的裴循禮和......
和拿著手槍麵色死寂的嵇無年。
我不可置信瞪大雙眼,慌忙驚恐中托起裴循禮的脊背,正當我欲抬頭質問時卻被打斷。
“你喜歡他?”
嵇無年偏頭俯視,眼球布滿血絲。
我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至少每個季度他來探望我的時候,都不曾對我展現出這般淬了毒的眸光。
呼吸不暢間我竭力分辨著男人此時的神態,指望從他的臉上得出最好的答案。
“小祈......快跑......別管我。”
裴循禮氣若遊絲,竭力推搡著我離開。
逼回眼角濕.潤,我將懷中的人緊了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你知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
“犯法?”
嵇無年陰惻惻啞笑。
“我忘了,我的阿泠還是太年幼。”
我忽然察覺他此時說話的口吻不似從前,像是......發病。
“他看見我發病殺人了。”
“你說,這樣的人留得了嗎?”
發病、殺人、地麵黑糊糊的血漬......
大腦嗡的一聲宕機,母親上吊的慘狀死灰複燃。
我無法想象嵇無年因為這個緣故處理過多少人,森森涼意竄上脊柱。
“阿泠,你在發抖。”
嵇無年抬手撫./摸./我肩胛骨,企圖這般就能給予我安撫。
“那就快點結束,我帶你回家。”
他扯開嘴角,猛然俯身抓起裴循禮的頭發,抬眼對上我震顫的瞳孔。
“我再問你一遍,你喜歡他嗎?”
嵇無年拿槍抵上裴循禮的太陽穴,耐心等待著我的回複。
“喜歡。”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固執重複:“我喜歡他。”
“所以,你不能殺他。”
我趁手撿起地麵上覬覦已久的小刀,抵住脖子:“否則,我和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