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倒前最後見到的人是封嶼白,可直到她再次睜開程林恨不得直接從這個房間裏隱身。
“您離場之後不一會,派對就散了局。幾名男士把顧嘉珊小姐送到家後就各自分開了,結果溫明昊溫總在驅車離開時,收到了顧小姐的告別短信......”
封嶼白不耐煩的打斷:“說重點!”
程林說:“顧小姐吞了大量安眠藥自殺,剛才被溫總送去醫院了。”
“哪家醫院?”
“就是這家。”
封嶼白抬腿就想走:“我去看看她。”
結果才出房門,就碰見了路姨:“先生,太太還沒醒,您這是要往哪去?”
封嶼白深吸一口氣,盡量對路姨客氣一點:“嘉珊也在這家醫院,我去看看她。”
路姨當然知道顧嘉珊這個人,聽到這個名字時,路姨都忘了反應。
封總消失多年的初戀情人,竟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回了國......
封嶼白已經繞開路姨往顧嘉珊的病房走,隻是囑托道:“替我照顧好輕語。”
路姨看著封嶼白毫不留戀的背影,心裏忽然湧起一陣巨大的不安。
她總覺得,這個家好像要變天了。
*
高級病房內,顧嘉珊穿著淡藍色病號服躺在床上,看起來身形消瘦,楚楚可憐。
一見封嶼白過來,顧嘉珊眼裏頓時湧出淚水:“嶼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我的。”
封嶼白眼裏湧出深深的疲憊:“回國了不好嗎,為什麼還要鬧自殺?”
顧嘉珊眼底滿是水汽:“我回國就是為了你,如果連你也不要我,那我還不如去死!”
封嶼白給顧嘉珊掖了掖被角:“我沒有不管......”
封嶼白話還沒說完,就被從病房外麵進來的溫明昊打斷。
“所有人知道,嘉珊就是為了你才回的國,可剛才在外人麵前,你卻那麼不給她的麵子,因為一個破電話就中途離席!”
“你知不知道,嘉珊在國外的這些年,得了抑鬱症!”
顧嘉珊哭著說:“別說了,明昊,我不想讓嶼白擔心!”
封嶼白眉心一跳:“嘉珊,你怎麼沒說?”
溫明昊就差指著封嶼白的鼻子罵:“嘉珊倒是想說,你給過她機會嗎?封嶼白我警告你,如果再不好好對待嘉珊,我就要你好看!”
程林不悅的皺眉:“這位溫總,請你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溫明昊不忿,眼見著病房裏又要吵,顧嘉珊竟然從床頭桌上直接拿了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嶼白,明昊,你們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們為了我而吵架!”
溫明昊嚇得趕緊住了聲,想搶過水果刀又不敢上前:“嘉珊,你別衝動,快把刀放下!”
顧嘉珊眼裏閃著淚光,對溫明昊說:“明昊,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嶼白也有他的難處,你先出去,讓我和嶼白說兩句話,行不行?”
溫明昊眼睛紅的要滴血,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封嶼白,還是不甘的離開了房間。
程林也跟著出去了。
還順手帶上了門。
房間裏隻剩下封嶼白和顧嘉珊兩個人,顧嘉珊放下了刀。
封嶼白的心裏不是滋味,嗓音也有些喑啞:“嘉珊,你放心,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往後在海城,沒人敢動你。”
顧嘉珊紅著眼:“嶼白,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說完,她又拉住了封嶼白的大手:“嶼白,你就在這裏守著我,哪也不去,好不好?”
封嶼白想起還沒醒來的紀輕語,下意識的拒絕:“......我不打擾你休息。”
顧嘉珊眼裏飛快的閃過一抹怨毒,然後說:“自從出國之後,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你就在這裏陪我一會,還不行嗎?”
封嶼白的心有片刻鬆動。
他說好要照顧顧嘉珊一輩子的。
顧嘉珊見封嶼白有些動搖,繼續添上一劑藥:“這些年,從來都是我一個人......”
封嶼白如墨般幽深的眸子盯了顧嘉珊看了半晌。
就在顧嘉珊被盯到發毛,以為是哪裏穿幫時。
封嶼白聲音沙啞的說:“好。”
*
一直到第二天,封嶼白才借口工作的原因,離開顧嘉珊的病房。
在去看紀輕語時,他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到了紀輕語的病房門口時,他聽見紀輕語和路姨在說話。
“看我都高興傻了,我這叫告訴先生,你醒了去!”
封嶼白在心裏無聲的微笑,就在他把手搭在門把上,準備開門的時候,傳來紀輕語悶悶的聲音。
“......我現在不想看見封嶼白。”
封嶼白開門的手頓住了。
紀輕語從來就不想見到他,他怎麼就忘了呢?
紀輕語這幾年的“積鬱”,是不是還和他有關?
封嶼白眸中的溫度一點一點冷了下來,最後他還是離開了紀輕語的房間。
一旁跟著的程林心驚膽戰:“封總,那我們去哪?”
封嶼白毫無感情的開口:“去老宅。”
*
醫生說紀輕語還需要住幾天院,所以路姨就回家給她拿換洗衣服去了。
紀輕語自己一個人眼神空洞的躺在病床上,昨晚在封家老宅的屈辱,曆曆在目。
她從來都沒那麼想念過封嶼白,因為她知道,不管封嶼白私下裏怎麼欺負她,但絕對不許其他任何人動她一根手指頭。
眼,封嶼白都沒來看她一眼。
她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問自己,值得嗎?
眼淚無聲的流淌,卻沒人告訴她答案。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紀輕語看見來電顯示後接通了電話,在聽見蘇芷韻的聲音之後,壓抑了兩天的委屈終於痛快的宣泄了出來:“......芷韻!”
蘇芷韻是在二十分鐘之後來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不過一天沒見,怎麼紀輕語就憔悴可憐成這副模樣,睫毛上掛滿了水珠,連鼻子都哭紅了。
她焦急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紀輕語才憋回去的眼淚在看見蘇芷韻的瞬間又流了出來,蘇芷韻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紀輕語唯一一個敢說心裏話的人。
她抽抽搭搭的把昨晚發生的事了,蘇芷韻的臉色越聽越難看,氣的直喘粗氣,眼睛紅的要冒火!
“封家人有病是不是,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搞罰跪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