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旁的秋書總覺得顧顏君的情緒不對,又看了看顧顏君手中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令牌,詢問道,“這令牌......”
顧顏君回過神,將令牌收好,吩咐道:“這令牌你隻當做從未看見過。”
秋書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是。”
一行人在刑部大牢外並沒有等多久,蘇瑾瑜便被抬了出來。
前世顧顏君是親眼看過蘇瑾瑜的屍體的,可以說是麵目全非,可那時候蘇瑾瑜已經入獄十幾日。
可她沒想到,如今三日不到,蘇瑾瑜竟已經受了這麼多的苦。
顧顏君紅著眼眶看著木板上麵無血色的蘇瑾瑜,以及他滿是血汙的臉,而最刺眼的當屬他臉上那道從額角到臉頰、深可見骨的刀傷。
在江南,隻要知道蘇家的人都會知道蘇家蘇瑾瑜風光霽月,長相俊美,可如今不過短短兩日不到,他便毀了容,斷了腿,身上的傷各種刑具留下的傷更是數不勝數。
蘇瑾瑜還穿著入獄時候的那身衣裳,可是在暗紅鮮紅的血跡浸染之下,早就辨別不出衣裳原來的色彩。
秋書連忙上前將早就備好的續命丸給蘇瑾瑜喂下,又為其把脈。
顧顏君在一旁緊張得呼吸都忘了。
過了會,她才聽到秋書說:“性命無虞。其他的還要仔細檢查過才能知曉。”
一句性命無虞足以讓顧顏君喜極而泣。
她隻怕自己重生一世卻還是什麼都趕不及,誰也救不了。
幸虧,幸虧,一切沒有白費。
她抹了抹淚道:“先回別苑。”
等待總是煎熬的,蘇家別苑中,顧顏君看著一盆盆血水被端出來,心揪成一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吱呀——”
緊閉的房門終於再次被人從裏麵打開,秋書走了出來。
她手上、身上都是血。
“雙腿保住了。”
顧顏君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跟泄力了一般,幾乎站不穩。
一旁的冬畫連忙扶住她:“小姐!”
“我沒事。”顧顏君搖了搖頭,又問,“表哥臉上的傷呢?”
這次秋書搖了搖頭:“傷口太深,又沒有及時處理,後續哪怕長期用玉雪膏,也還是會留疤。”
雖然早就料到,但此時親耳聽秋書說,顧顏君的心還是被狠狠刺了下。
可是她也知道,對比前世的慘死,眼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的。
“此事先不要告訴表哥,讓他先好好養病。”顧顏君吩咐道。
“是。”
顧顏君不放心,一直守到天黑,才從別苑回永樂侯府。
臨走前,她才記起,找秋書配了避子藥。
喝完藥,顧顏君才回來,奉命守在院子裏的春琴一看到她連忙迎上來:“小姐,大少爺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了。”顧顏君回道。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春琴欣喜萬分,又見顧顏君臉色不好,忙勸慰道,“從大少爺入獄後,小姐您就吃不好睡不好,這樣再好的身子也得生生熬垮了。如今大少爺度過難關,您也該放下心來,好好顧著自己的身子,否則大少爺若是知道了,隻怕也要心疼壞了。”
“嗯。”顧顏君應了一聲,隻覺得疲憊萬分,恨不得立馬就昏睡過去,可是身上的黏膩感卻又在提醒著她還不能睡。
“春琴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熱水備下,春琴入屋伺候,顧顏君也沒避著她。
“差點忘記與小姐您說,三日後是長公主生辰宴,蘭馨院那裏傳話過來,讓您屆時一同......”
春琴一邊幫顧顏君寬衣,一邊說著。
突然,她聲音猛地一頓,雙眸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