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枝月點頭:“成交。”
說著,她將男人的外衫疊好遞過去:“咬住,會很疼。”
暮辭年沒接。
雲枝月又確認了一次,這才一手捏住他的脛骨,另一隻手接過錘子。
“哢嚓”!
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雲枝月隻覺得身前男人好似連呼吸都停滯了。
她不敢耽擱,確認自己敲開的位置沒錯,這才迅速將骨頭恢複成正常的樣子,用細布捆了一小截木頭,結結實實固定住。
隨後她謹慎又把脈,確定男人脈象正常,才鬆口氣。
“這兩日我會做一些減緩疼痛的藥丸來,你最好不要走動,輪椅應該有吧?”
暮辭年疼的渾身冷汗,許久才應聲。
雲枝月小心翼翼扶著他躺下,又在他頸側紮了兩針,才點頭。
“這一次施針,能讓你三個時辰不算太疼,我今晚會把藥趕製出來。”
暮辭年點頭,眼底依舊帶著濃濃的戒備。
“雲枝月,不要以為你會醫術就了不起。倘若我有半點閃失,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挫骨揚灰!”
“另外,我安王府內沒有虐待下人的習慣。你要是還和從前一樣,對你的侍女非打即罵......你和她一並滾出去。”
雲枝月愣住。
男人聲音已經恢複了正常,屋內最開始的旖旎也被徹底打破。
“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雲枝月,本王曾親眼見過你如何虐打下人和星兒,所以你就算裝的再好,在我這裏,你依舊是個殘暴狠毒的人。”
她心頭忽然很沉重。
她順著原主的記憶,發現她曾經虐待過很多人。
有些已經被活活打死,有些被算計至死,黎樂這樣的僥幸逃過一劫,但恐怕也對她恐懼至極。
眼前的暮辭年也是,被原主羞辱唾罵,還被杖責五十,險些連命都丟了!
她垂下眼簾:“知道了。”說完,就匆匆離開。
暮辭年怔怔看著女人的背影,總覺得她好像傷心了。
可......一個以虐待別人為樂的惡魔,怎麼可能有心?
雲枝月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安撫了雲摘星幾句,就讓她去休息了。
黎樂受傷很重,那一箭貫穿她的前胸後背,若非她一路都在施針搶救,恐怕早就......
她垂下眼簾,伸手把脈,確定餘毒已經徹底排除,才又一次施針幫她度過危險期。
翌日清晨,雲枝月正彎腰給黎樂擦汗的時候,後者醒了。
女人睜開眼的瞬間,對上她的雙眼,驚恐的起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瘋狂磕頭。
“小姐恕罪,是奴婢衝撞了您。是奴婢沒用,沒能保護好您!”
隻兩下,她額角就一片血肉模糊。
雲枝月看的快要窒息,連忙伸手攔住她。
可她剛伸手,黎樂就下意識瑟縮,雙手護住頭。
這是經常被打才會有的反應。
黎樂和她年紀相仿,卻消瘦的厲害。這會兒整個人縮起來瑟瑟發抖,她看的十分難受。
“我......不打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隻覺得嗓子裏像是堵了一塊棉花。
可黎樂卻愈發恐懼地抬起頭,連忙跪在地上,絕望閉上眼:“那......小姐今日準備怎麼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