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枝月渾身怔住。
她忽然記起,原主從前說不打人這種話的時候,總會用一些慘絕人寰的法子來折磨她。
她心口酸脹疼痛,許久才緩過來:“我從前的確苛責你甚多,自知理虧,所以準備放你自由。”
她將早就準備好的幾張紙遞過去。
“這是你的賣身契,好生收著。”
黎樂麵色愈發蒼白。
她呆呆看著自己的賣身契,忽然又哭又笑。
“小姐,您是要奴婢自己動手嗎?”
她匍匐在地上,掏出隨身攜帶的的小匕首,對準了自己。
“還和從前一樣,您想看奴婢淩遲自己嗎?好,我知道了。”
雲枝月連呼吸都要頓住,再也顧不上別的,猛地撲過去,伸手攥住匕首尖端。
“不是的!”
尖銳匕首劃開她的手心,有血滴落在地麵和黎樂的手上。
後者終於如夢初醒:“小姐?!您這是做什麼?”
雲枝月將匕首狠狠扔遠,這才認真的看向黎樂。
“我說了,從前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了。”
“你既然這麼怕我,那就離開京城吧,從今往後,天高地廣,你會獲得新生。”
她慢悠悠起身,手上的血滴落到裙擺,她渾然不覺將門推開。
“你被挑斷的手筋,我已經幫你接上了,大概半個月就能恢複。”
“去吧,祝你......再也不會遇到任何傷害。”
說完這些話,幾乎用盡了雲枝月所有的力氣。
黎樂滿身都是傷,全都是原主所害。她占了原主的身子,自然也承受了這些恐懼和罪孽。
她真的很想抱抱她,可又怕她會被嚇得做出更激烈的反應,隻能作罷。
黎樂緩緩爬起來,近乎不可思議的靠近她。
在馬上走出門的時候,忽然轉身跪下!
“小姐,您......會醫術嗎?”
雲枝月本就沒打算隱瞞,隻輕輕點頭:“從前我不會是因為......”
話都沒說完,黎樂猛然眼眶就紅了,拉住她的手。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奴婢等您等的好苦啊!”
雲枝月腦子裏“嗡”的一聲。
回來?
黎樂已經果斷將門關上,扶著雲枝月給她包紮傷口。
方才所有的恐懼和絕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關切:“小姐,這一年我都被關在雲家,一直到昨日偷聽到他們要對您不利,才冒死跑出來。”
“可惜,還是被發現了。”
被這麼一打岔,雲枝月也忘了方才想問的話,轉而打了個激靈。
“他們拿你試藥對不對?!”
黎樂垂下眼簾,小幅度點頭。
雲枝月都氣笑了。
黎樂身上的這些傷,新新舊舊,一層疊著一層,竟然全都是雲家和原主做下的孽!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你既然不走了,那就捅我一刀吧,也算是我償還給......”
女人搖頭。
“不是你的錯,小姐。奴婢從不怨您,從來都不。”
說著,生怕她消失一般,用力攥著她的手。
“奴婢這條命本就是您的,是您救了我,我才能活下來。”
“若您想,隨時都可以拿去。”
雲枝月卻完全沒有這段記憶,她記得剛穿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沒有十歲之前的記憶。
“黎樂,你既然一直跟著我,那能不能告訴我,我十歲那年,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