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喬昔年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把那人，冷笑一聲:

“我看誰敢！”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就是在救她。如果生拉硬拽，水蛭的吸盤就會留在肉裏，會造成感染和皮膚潰爛。”

就在這時，趙大夫背著藥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一來就聽見喬昔年這話。

他臉色一黑，頓時怒斥道:“胡說八道，大家別聽她的，一個村婦居然也敢對醫術指指點點。”

“水蛭就是要拽出來，不拽出來，怎麼治！”

喬昔年就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氣的直接冷笑出聲，直接站起來，冷然一笑:

“你敢不敢跟我打賭，你那種方式就是錯誤的，水蛭不能拔！”

“賭就賭。”

趙大夫也是給經不起激，一聽這話，直接一口答應下來。

見兩人打上了賭，村民們收起憤怒，反而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喬昔年。

“喬氏慘了，趙大夫可是十裏八鄉最厲害的大夫，打賭喬氏一定慘了。”

“就是，就是，喬氏慘了。”

“趙大夫可是有真本事的，去年我娘病了，我們村裏的大夫都治不好，還是趙大夫給治好的。”

“喬氏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不知道從哪個撇腳大夫那裏學的，就敢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其中趙氏和孫氏笑的最大聲，她們可不覺得喬昔年有這個本事。

年姐兒她們還不知道，就是一個廢物，小娼婦還會醫術，一定是天方夜譚。

這牛可吹大了。

趙大夫聽著吹捧聲，有些飄飄然了，他驕傲的昂起頭:

“你輸了怎麼辦？”

喬昔年雙手抱胸，冷笑道:“輸了我就給你磕頭認錯。”“我先說好，要是直接硬拔，吸盤留在肉裏，可是要開刀取出來的。”

喬昔年這話是說給王大剛和村民們聽的。

要是到時候，真的要開刀取吸盤時，省的在罵罵咧咧一番。

趙大夫一口答應，“好。”

喬昔年哼笑一聲，意有所指:“那你要是輸了呢？”

趙大夫壓根不覺得自己會輸，他嗤笑:“我要是輸了，我此生就再也不做大夫。”

喬昔年拍手，大聲道:“大家都聽見了？就這麼定了。”

說罷，喬昔年退後一步，示意他先來。

喬昔年這麼說，一直不看好她，認為她在吹牛逼的村民立即笑出了聲。

“喬氏，你該不會是怕了吧？！趙大夫先來，到時候要是血不流了，你不會冒領功勞吧？”

“喬氏平日裏就是混不吝的，說不定還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上個月喬氏就是這麼從我手裏搶走一把野菜的，硬說是她賭贏了！”

被村民們指指點點，喬昔年也不惱，隻是有些可憐，這些村民居然這樣愚昧，這個時代的醫術居然落後到如此地步。

喬昔年有些悲哀，心裏暗中下了一個決定，她想把自己的醫術傳承下去，讓這個世界的病人不在因為小病而死去。

不過，她如今隻是一個弱質女流，首要的還是要安穩度過逃荒，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

喬昔年深吸一口氣，眼神慢慢堅定下來，專心去看趙大夫如何治病。

山洞裏，趙大夫用水衝洗幹淨田婆子的傷口，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吸的肥胖圓潤的水蛭，用力一拔，就這麼硬生生把水蛭給扯下來，扔在地上。

隻是一瞬間，血液就像瀑布一樣順著田婆子的小腿流到地上，鮮紅如瀑，在日光的照射下，反而讓一旁的村民看的更加清晰，更加觸目驚心。

“嘶——”

村民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王大剛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害怕的往後腿了一步，生怕惹上什麼人命官司。

趙大夫卻是不慌不忙，從藥箱裏掏出幾片止血的草藥，用石頭砸爛，均勻的敷在田婆子的腿上。

然而，卻並沒有什麼軟用。

田婆子的血越流越多，竟是直接把剛敷上的草藥，給衝開了。

趙大夫這下慌了神，手忙腳亂的從藥箱裏，不停往外掏各種止血的草藥什麼的。

“趙大夫到底行不行啊？這在不止血，不會血流太多死掉吧？”

“應該不會吧?趙大夫不是很厲害嗎？”

“我看不一定吧？趙大夫連這個都治不好！”

雖然村民們說的很小聲，可偌大的山洞，還是把聲音給放大了。

趙大夫想裝聽不見，也是很難，他的臉色越來越白，手上肉眼可見的抖了起來，就像得了帕金森一樣。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突然大喝一聲：“夠了，喬氏你來。”

趙大夫滿臉通紅，話一出口突然就有些後悔，惱羞成怒的看著喬昔年，生怕她嘲笑自己。

喬昔年捂著嘴，無聲的打了個哈欠，昨晚睡得可不算好，又冷又潮濕。

況且趙大夫的手法太低級，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去看。

聞言。

她抬起頭來，目光清冷，卻沒有任何嘲笑的意味，隻是信步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被認下的水蛭。

圓滾滾，肥胖的樣子，一看就是吸了不少血。

喬昔年捏著水蛭，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才遞到趙大夫麵前，淡聲道：“你仔細看，水蛭是有吸盤的，這隻沒有，它的吸盤還在田婆子腿上。”

她頓了頓，給趙大夫一點時間看清，這才接著說道：“現在我要開刀取吸盤了。”

說罷，也沒管眾人的反應，慢條斯理的，往袖口裏一伸手，借著袖口的掩飾，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型醫藥包，打開來裏麵有好多奇奇怪怪，他們根本就沒見過的新奇玩意。

趙大夫立即瞪大眼睛，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藥箱，雖然不知道都有些什麼用處，可以他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些玩意，就是用來治病的。

他覺得不可置信，喬氏居然還真會醫術。

還有這些東西，都是平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趙大夫剛想問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喬昔年抄起手術刀就向著傷口處刺去，手腕一翻一轉，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一塊包含著水蛭吸盤的肉，就直接被喬昔年給挖了出來。

她沒有打麻藥，是覺得不太需要，打麻藥反而浪費時間。

隨即，她又從藥箱裏找出一包止血散，幸好，她剛剛無聊的時候，特意把止血散和藥箱換了個包裝，換成和這個時代差不多的，外表看不出什麼破綻。

至於這些器械，完全可以推給不知名的那位師傅啊？

嗯！很合理！

喬昔年嘴角無意識的勾起笑容，拔開木塞，就這麼直接倒在田婆子的腿上，均勻的塗抹開來。

這可是她自己配的止血散，效果極佳，用了的人都說好。

果然，不過片刻，血就止住了。

村民們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著喬昔年，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原本罵的正歡的孫氏和趙氏立刻閉了嘴，灰溜溜的縮到人群裏，不敢在說些什麼。

趙大夫閉了閉眼，也是很講信用的，還沒等喬昔年說話，艱難的說道：“喬氏，你贏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給人看病。”

喬昔年淡聲道：“不用如此，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你熱愛醫術，依舊可以行醫。”

她隻是不同意趙大夫說的話，這才一怒之下打了個賭。

況且，剛剛她也看見了，趙大夫雖然手法簡陋，可對醫術的熱愛，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醫術路可以不好，可這份熱愛是很難得。

趙大夫一愣，眼圈忽然就紅了，他無聲的點點頭，朝喬昔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掉頭就走。

再留下去，他的麵子可就保不住了。

喬昔年不在意的扭過頭，在地上洗了洗手，隨口說道：“田婆子已經好了，以後要是被水蛭咬，直接撒點鹽上去，就掉下來了。”

說罷，這才抓著碗轉身就要走，忙了一早上，辛辛苦苦熬的粥還沒喝呢。

村民們見沒熱鬧看了，紛紛離開，收拾收拾準備上路了。

白硯初早就把東西收拾好，整整齊齊的放在板車上，就等著喬昔年回來了。

他雖然還是對毒婦有一些戒心，可就是不擔心她跑了。

她要是想跑，昨日就跑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

喬昔年過來的時候，幾個孩子都看見了，他們也沒心思去湊熱鬧，家裏也沒個男人什麼的，白硯初不放心家當留在這裏。

不過，還是模糊聽見喬昔年和人打賭的事。

現在見她過來，白家幾個孩子都有些擔心，卻沒一個敢先開口說話。

安寶倒是沒有這麼多心思，見到喬昔年過來，這個傻憨憨的屁顛屁顛的，跟在喬昔年身後，歪著腦袋看著她。

“娘，你打賭贏了嗎？寶寶都聽見了，娘好厲害。”

安寶一頓彩虹屁，眼睛還亮晶晶的，表情真摯無比，看起來就知道是在真心誇獎。

喬昔年聽的心裏暖暖的，她冷清的臉上倒是帶上一絲笑意。

她笑眯眯的。

小心的把手上的碗遞給白硯初：“分了，吃飯。”

白硯初看著手上的碗，有些懵。

這蝦他知道，還是昨天吃剩下的。

......可這大米？是哪裏來的？

昨天給王嬸子的時候，白硯初就想問了。

其他幾個孩子，一早就聞到米香混合著河鮮香的味道，四雙烏溜溜的眸子緊緊盯著大米粥。

白硯舟舔了舔嘴唇，不動聲色的吞了口口水，就算很饞，他也不會表現出來。

白硯章就不同了，口水流下來，吸溜一下吞下去，然後又不爭氣的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