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吃完趕緊上路了。”喬昔年失笑,拿一旁的毛巾給白硯章擦了擦嘴角,順手拍了拍他的頭,跟拍小狗似的。
一扭頭,看見白硯初臉上的表情,似是讀懂了他的詫異,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大米是我去拿板車的時候,從某戶人家偷拿的,你們可不許說出去,這是我們的秘密。”
有了相同的秘密,自然關係就會更近一步。
白家幾人一驚,快速轉頭看了一圈村人,見沒人看這裏,連忙點點頭。
幾個孩子生怕被人看見,也不怕燙,端起碗就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日頭毒辣,熱辣的日光照在逃荒的隊伍上,隻覺得要把人烤焦了。
喬昔年推著板車,煩躁的抹了把臉上的汗,這天氣也太熱了。
這古代也太不容易了,逃荒全靠兩條腿,拉著這大大小小的行李。
等她賺到錢,一定要買一輛馬車。
想到這裏,喬昔年苦笑不已,家裏就剩下幾個銅板,窮的都要喝西北風了,哪裏還有閑錢去買馬車。
不知道走了多久,這長長的逃荒隊伍才停下。
天氣炎熱,不少人都走不動路,落了隊。
村長沒有辦法,皺起眉頭,隻好停在這陰涼地稍事休息。
說是陰涼地其實隻是頭頂有一片稀疏的山林,用作遮擋,也沒有多少的作用。
仔細看去,樹林裏卻有不少的野果之類的可以食用。
這話一出,萎靡不振的村民立即打起精神,各自隨便找個位置,休息的休息。
喬昔年頓時鬆了口氣,隨便找了個地方休息,要是再不休息她怕是要累死了,一路上推著板車,車上還坐著江秀蓮。
她也是有些累了。
喬昔年放下板車,再把江秀蓮小心的扶下來。
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拎起水壺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痛快。
白家幾個孩子倒還好,喬昔年主動承擔了大部分重活,除了背著的包袱,其他倒是沒怎麼累。
就是白予安,年紀還小,走了這半天路,昨兒又勞累了一天,小臉便紅的厲害,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
她額梢上的碎發黏在臉上,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顆一顆的砸在地上,一看就是又累又熱,一定很不舒服。
喬昔年看不下去,一把拎起白予安,放在石頭上,“坐好,先休息一下。”
安寶乖乖的坐在石頭上,扭了扭小身子,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喬昔年,也不說話,安靜的不得了。
喬昔年被萌的不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見她嘴角幹裂,嘴唇起皮,就知道她渴的不行。
徑直解下她放在板車上的水壺,塞到安寶手裏,又借著袖口的掩飾,從空間裏尋摸出一把扇子來。
“喝點水休息一下。”
這是昨天在小溪邊打的水,一直沒喝完。
白硯初站在一旁,微微皺起眉,心裏尋思著,家裏本就沒有多少存糧,就算昨日毒婦說偷的那些,也吃不了多少日子。
接下來可還有好長一段逃荒路要走,接下來可怎麼辦好啊?
不行!還是得去山林裏挖點野菜蘑菇什麼的!
白硯初心下打定主意,他邁步走到喬昔年身邊,傲嬌的一扭頭,“我帶著弟弟去山林裏挖野菜,你.......”
話沒說完,喬昔年就打斷他的話:“還是我去吧,你留在這裏。”
兩個加起來不到十五歲的小孩,獨自上山,喬昔年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說完,把手上的扇子往白硯初手裏一塞,拍拍屁股隨手拎起一個竹筐,又撿起板車上的鐮刀,“我去找找有什麼吃的。”
白硯初麵上顯出幾分遲疑,猶豫了一下,還是拉著三弟跟在她身後。
“二弟你看好小妹和奶,我和三弟去找些吃的。”
白硯舟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下,左手卻無意識的砸在自己腿上。
這麼微小的舉動,白硯初沒有發現,拉著三弟的手,就去追喬昔年。
“一起去?”
喬昔年一回頭,就見著兩個小孩跟在她身後,眉梢一挑,笑眯眯的問道。
白硯初和白硯章點點頭。
喬昔年也不在多說什麼,一路往樹林走去。
一路上還看見不少同樣是去挖野菜的村民,這才逃荒的第二日,可一些家裏本就沒多少吃的人家,自然要來挖些野菜。
況且,還不知道要逃荒多久。
她站在樹林前,淡淡發話:“大寶,三寶,你們去摘些野菜,找些蘑菇,我去摘些清熱解暑的草藥來。”
“嗯。”
兩個小孩立刻分開行事。
喬昔年扭過身,一頭鑽入樹林,用鐮刀劈開幾根藤蔓,一邊還不忘仔細尋找草藥。
也不知怎麼的,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太好,竟然在一顆蒼老的鬆樹底下,看見三四顆白色的鬆茸。
那鬆樹周圍還有一圈灌木叢,要不是喬昔年眼尖,劈灌木的時候見著了,怕是要錯過這等珍貴之物了。
這可是好東西,在現代能賣好幾百塊錢一斤呢。
不知道在古代,能賣多少錢?
喬昔年咂舌,手上動作輕輕的把鬆茸摘出來,一共才四顆,還不到一斤。
她把鬆茸就這麼往空間裏一扔,順著小道繼續往裏麵走,她得在找找還有沒有了。
一路上除了一些蕨菜之類的小野菜,以及一些白蔥菇和她要的草藥,就再也沒有見過鬆茸。
喬昔年歎氣,果然,她是沒有這個運氣的。
她正準備歇一歇,拿袖口擦了擦一塊石頭,剛準備坐下,眼睛一撇就看見不遠處的樹底下有一株形如葵葉,花朵小而紅的草藥。
喬昔年的眸子瞬間亮了。
這種形狀的,應該就是書上所說,可遇不可求的植褚。
書上說,這種植物可治夢魘,有鎮定驅邪的功效。
不過,因為天氣的變化,早就滅絕了,她也隻在書上見過。
喬昔年連跑帶跳的衝過去,一個箭步蹲在植褚前,掰開它的頂部,有紅色的茸毛,底部還有鋒利的刺。
她的手顫抖起來,小心翼翼的把植褚給拔起來,連帶著泥土一起。
看著那根須完完整整,沒有一絲一毫磨損,喬昔年手都不敢抖,小心翼翼的放入空間。
她要好好研究一下,怎麼讓它繁殖的更多。
一進入空間,植褚的根須就徑直紮根於土地,萎靡不振的葉子也高高揚起,很是高興的樣子。
喬昔年一愣,就看見空間開始發生變化,原本朦朦朧朧的白霧瞬間就如被風一吹,變的有些透明了。
這是?
難道說,這就是空間的升級方法嗎?!
看著恢複精神的植褚以及早前種下的小人參,都精神奕奕的站在黃土地上。
喬昔年興奮的不得了,正想著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給空間升級。
“嗚哇——這是我撿到的,不給你們。”
不遠處,突然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大哭聲。
喬昔年原本是不想理會的,可越聽越覺得耳熟。
她背著滿滿當當的竹簍,沒走幾步就見一大群的十幾歲的孩子,圍著白硯章。
白硯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臟兮兮的小臉上,眼淚嘩嘩的流:“這是我先發現的,是我的鳥蛋,還給我......嗚嗚嗚.......”
“你個小兔崽子可別亂說,明明就是我們先看見的。”
“我們走,這鳥蛋在我們手上,就是我們的了,又沒寫他的名字。”
幾個大孩子手上拿著一窩鳥蛋,轉身就要走。
“站住。”
喬昔年清冷的聲音響起。
幾個大孩子還真就站住了,他們回頭看去,見到是喬昔年,腿就有些軟,齊涮涮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可是喬氏,在村子裏可是有名的母大蟲,向來混不吝的,要是誰惹了她,不脫下一層皮,就別想離開。
幾人想跑,可腿不爭氣,它發軟跑不動啊!
喬昔年撇了一眼幾人的腿,這麼抖,是真的怕她啊!
她立即一挑眉,視線飄向那一窩鳥蛋,正愁等會吃什麼呢?
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喬昔年盡量語氣溫和:“這鳥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