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他身旁這麼久都不見他透露一句的。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謝遷隨口敷衍。
畢竟這是他先前答應宜光的,不告訴陸淮之也在情理之中。
“你別框我了。”陸淮之皺著眼眉,根本不相信謝遷所言。
他聰明的跟個人精一樣,怎麼可能才知道,分明就是把他當外人不想告訴他罷了。
“既然考核也沒了,那我們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吧,聽聞下午惜春樓那裏有花魁演出,我們去瞧瞧如何?”
陸淮之向來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一提到花魁甚至兩眼放光。
“沒興趣。”
謝遷俊顏淡漠,絲毫沒有想要同陸淮之一同前往的意思。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宜光喊住:“謝小將軍,請留步!”
周圍的女眷都已散開,那些世家公子也覺得無趣紛紛離開,整個鹿蜀學堂內,就隻剩下了他們幾人。
“陸公子。”
宜光大方的衝他打了招呼,既然馬甲掉落,那也就不在陸淮之麵前偽裝了。
“九殿下,你騙得在下好慘啊,那日 你把在下從雅間當中趕出去,在下可差點就對出言不諱了。”
陸淮之心下覺得惶恐。
好在自己當時忍住了並未說什麼重話,不然就差點冒犯了天家。
“當時也是情況所迫,陸公子切勿介意,若你實在介意,改日我請你吃酒可好?”宜光彎了眼眸,像月牙一般。
謝遷神情涼薄,依舊是從前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他垂眸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宜光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叮囑。”
“自然是你我二人之前相約之事啊,小將軍一會在惜春樓等我便好。”
宜光歪著腦袋囑咐。
“你們兩個這到底是有什麼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陸淮之苦著臉,語氣竟然有些委屈。
聽著陸淮之的抱怨,宜光卻猛然驚覺。
之前不讓他知曉自己的身份那是怕會節外生枝,如今既然大家都已經坦誠相見,那不妨把自己要查案一事告知陸淮之。
說到底他還是刑部侍郎唯一的獨子,定然會派上用場的。
“這事也不是不能讓陸公子知道,隻是宮中之事,我是怕牽扯到陸公子不好。”
宜光說的委婉,等著陸淮之的下文。
這小子一向愛多管閑事,所以他會接著自己的話往下說的。
“如何不好?你既同謝兄是朋友,那於我也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盡管說就好了。”陸淮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幾乎同宜光預想的一模一樣。
她滿意的勾唇,把旁人害她失足墜落城樓之事說了個清楚。
“這事殿下放心,好歹我也是刑部侍郎之子,肯定會幫你查清還你清白的。”
陸淮之二話沒說直接應下。
倒是一旁的謝遷,看向宜光時眸色深沉。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現在的他,好像確實還未看清。
“那我先去拿書箱,你們在惜春樓等我便好。”宜光衝他們二人揮了揮手,興奮之餘卻不曾發現站在窗邊的那抹身影。
陰影之中,傅疏的衣袍在風中翻飛,他看著宜光變化如此之大,鳳目凝重。
若非他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之說,他還真的要以為宜光是被誰奪了舍。
見她走近內廳,傅疏這才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子衿,你這是在躲著我嗎?”傅疏劍眉微皺,他無法忍受宜光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傅先生請自重,這裏是在鹿蜀學堂,若是被旁人看到,隻怕會影響先生您的清譽。”
宜光杏眸冷淡,直接甩開了他的桎梏。
他心中從未有過自己,又為何要裝成這幅深情的模樣。
若非她重活一世,還真的要被他眼中的那抹柔情欺騙了呢。
“你現在是急著同我劃清界限嗎?你可知我為了能夠日日同你相見做了多少努力?”
傅疏反問。
努力?她可沒有瞧到半分努力,隻看到了他的心機。
“既然先生口口聲聲說努力,那便去同父皇說要娶我啊。”她眉眼流轉,透著深深的失望。
這種激將法她百試不爽,以往隻要她提及,他就會馬上結束話題。
“我會的。”傅疏依舊信誓旦旦。
宜光冷笑,推開他轉身離開。
隻可惜,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再相信。
惜春樓內,依舊人聲鼎沸。偌大的舞台之上,桃花片片飄落,打扮豔麗的花魁從天而降,仿若仙女。
宜光立於原地,微微張口驚訝。
難怪他們這些男子喜愛看著花魁表演,一個個都如此美若天仙,就連她看了都為之動容。
“謝兄,我之前要約你來看花魁表演你拒絕我,怎麼九殿下邀請你,你就馬不停蹄的過來。”
陸淮之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又開始繼續抱怨,隻是他並沒有注意到站在人群當中的宜光。
“你若再多嘴,我就告訴你父親,你每日的作業都是木南幫你寫的。”謝遷冷聲說道,他口中的木南是陸淮之的貼身侍衛。
宜光聞言輕笑。
這謝遷平日裏看起來不苟言笑的,為何威脅別人的時候竟還有幾分可愛。
“我在這呢!”她衝著兩個人揮了揮手,嬌小的身形快要被人潮淹沒。
“你上次讓我找的人,已經派人打聽到了,我們現在要去嗎?”謝遷問道。
宜光頭如搗蒜,沒想到他辦事如此麻利。
正準備離開,惜春樓的舞台上卻傳來了一陣騷動。
偌大的舞台中央,消瘦的女子躺在原地昏迷不醒,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
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宜光並沒有上前,還是在遠處觀望。
“看這女子是從上麵被人扔下來的吧,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也不知道人還好不好。”
“這到底是誰啊,莫非是惜春樓的奴婢?”
“看上去好像是惜春樓東家中的二小姐啊,你們不覺得她很像嗎?”
身旁的人在竊竊私語,可在聽到“二小姐”三個字的時候,宜光卻不淡定了。
她也不顧身後的謝遷,直接衝到剛剛八卦那人的麵前問道:“你說躺在中間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