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明媚的陽光散去昨夜的陰冷。
也或許是戶戶添了新紙窗,玉楓宮多了幾分生氣,不似此前那般淒涼。
張君義推門而出,麵向太陽伸著懶腰,還在回歸昨晚的溫存。
這時,宮外再度傳來焦急的喊聲。
“張大哥......張大哥......張爺爺......”
兩個太監透過小門,向內喊道。
老規矩......先晾著!
等聲音氣力漸小,張君義才從死角走出,假意揉著惺忪的睡眼:“瞧兩位公公氣色漸佳,或是有了喜事?”
“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張大哥,昨夜計策劉公公甚是歡喜,我們自是不敢貪功,帶來吃食分享。”
說著,孔順遞出比以往更大的食盒。
龐忠也連連奉上木炭,並取下肩上的包袱:“這是您要的小衣,已經連夜趕製好了。”
“兩位公公辦事妥當,也到了合適的時機,且聽好了......”
將東西收下後,張君義開始教導。
“牛羊房內蓄養的牲畜本就多,可以將今年消耗數量多報三倍,其中產生的草料費用,足以抹平算作預付款的漏洞。”
三言兩語間,新牆再起。
多報三倍?
兩個太監心下一驚,心中不免擔憂數目誇張了些。
但此前張君義算無遺策,他們自然深信無疑。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肚裏也沒多少墨水,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有何不妥之處。
“那就多謝張大哥了!”
兩個太監對視一眼,記下話語後,喜滋滋的離去邀功。
目送兩人離去,張君義摸著下巴,眼眸閃過一抹精光。
這兩個傻子,倒是好糊弄......
與此同時,李青荷隔壁的矮屋內。
昨晚聽到門口騷動,許蓉出門查看,卻空無一人。
唯有地上多了一份糕點和糊窗的用具。
起初她還以為別家太妃太嬪搞得幺蛾子,不敢輕易妄動。
直至今早,也沒異樣,她才放心拿回房中。
看著桌上的糕點,許蓉不禁口腔生津。
“算了,有福同享!”
在這淒涼冷宮中,食不果腹是常事,這類精致的糕點更是頭回得見。
原本她打算獨自享用,可想起李青荷,她還是忍住了。
她與李青荷是同一批秀女,進宮便“榮升”許太嬪,隻分到了一個被打得半死的小太監,沒挺過當晚就咽氣了。
至此便孤身一人,幸有鄰居李青荷時常幫襯,才苟活至今。
如今意外得了份糕點,還是分出些許給閨蜜嘗嘗鮮。
念及至此,她收起糕點快步走向隔壁。
然而一到門前,她便呆住了。
在她的記憶中,李青荷的紙窗同樣破敗不堪,每當冷風吹拂總是咧咧作響。
此刻卻完好無損,哪還有半分破敗景象。
沒做遲疑,她推門而入。
“呼!”
與她那宛若冰窖的房間完全不同,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撲麵而來。
好似來到春暖花開的時節。
碩大的雙人床整潔如新,床上鋪著嶄新的蠶絲被褥。
在床前拜訪的木桌上,瓜子點心一應俱全。
這些東西是淒涼冷宮該有的?
許蓉呆愣在原地,腦子吃緊,有些轉不過來彎。
反觀李青荷。
在聽到開門聲時,抬眼望去。
瞧見不是張君義,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當看清來人是許蓉,才長舒一口氣:“蓉兒妹妹來了,快床上坐,暖和些。”
“這,這是什麼情況?”許蓉望著出神,不能理解眼前的情況。
“都是自家妹妹,我也不瞞著你,這一切都是君哥爭取來的......”
對著這位唯一的閨蜜,李青荷沒有刻意隱瞞。
都是用腦之事,女孩子家也想不來,反倒是李青荷引以為榮的講述她男人的風光事跡。
良久,聽完她的講述,許蓉心中不免掀起驚濤駭浪,眸子中滿是震驚之色。
“想不到張公公本事如此了得,動動腦子就能換來這般生活。”
許蓉看向李青荷,不免豔羨:“青荷姐姐真有福氣,不似我那隨從,尚未暖床就一命嗚呼了。”
“妹妹也別妄自菲薄,你還有姐姐關照呢。”李青荷笑了笑,如沐春風。
這是張君義帶給她的底氣。
聞言,許蓉心中一顫。
當看到桌上擺放的糕點,與昨夜所收如出一轍時,她心下更明悟東西是李青荷送來的。
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切的送了好處。
“有青荷姐姐這句話,妹妹就放心了。”
撲倒在李青荷的懷中,許蓉忍不住掩麵抽泣。
“吱嘎——”
就在這時,房門開啟。
張君義提著食盒和木炭走了進來。
當他看到床上兩女相擁的畫麵,一時間淩亂了。
這種香豔畫麵,是不花錢能看的?
想不到李青荷還男女通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