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這一問,傻了眼的冬兒這才緩過神來。
她立轉身就朝著陳媛兒的院子裏跑去。
而那護衛也沒有閑著,轉身也將這件事上報了上去。
沒到半盞茶的功夫,陳媛兒和陳安康來帶著府裏的管家和護衛統領、翠竹、冬兒與那護衛一眾,全都聚集在了大黃的屍體前。
“爹,要不把許新成叫過來問問。畢竟這飯菜裏有毒,還是他第一個發現的。”
陳媛兒緊皺著秀眉,心中已經滿是驚疑。
先前覺得許新成是個胸無點墨,不學無術的草包。
可他卻能夠當街做出《琵琶行》這樣的絕美詩篇,隨後又用百餘首詩詞大搓月國使臣和文壇大家璞中雲。
而今,竟然僅憑嗅覺,就判定那些飯菜糕點有毒。
他到底還是不是許新成!
或者說,她跟她爹都看走了眼,許新成之前一直是扮傻充愣。
短短不過兩日,陳媛兒心中那個原有的草包形象,突然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甚至有些懷疑,眼下發生的一切的真實性。
陳安康此刻也是麵色陰沉,過了許久才開口吩咐道:“去,到書房把姑爺請來。”
郡王說得是“請”而不是“叫”,看來以後在這郡王府裏,姑爺就是真得是姑爺了。
“是!”
管事壓下心驚,隨口應道。
這麼想著,管家快速跑到書房小心翼翼的叫醒了許新成,順帶交代了府裏巡夜的狗大黃被毒死得事兒。
許新成倒是沒有感到有什麼意外的,隻是可惜了那條狗。
這麼想著,他起身跟著管家朝著書房外走去。
眼看著快到了眾人近前,許新成突然高聲怒吼道:“天啊!這是誰這麼喪天良,竟然敢毒死郡王府裏的狗!”
而這一聲怒吼,不僅震響了整個郡王府,也在轉瞬間傳遍了整個京城。
沒等到天亮,恨不得整個京城內都知道了郡王府的狗被人下毒毒死的事了。
就連皇帝,在上朝前都從貼身伺候的蔡公公口中得知了此事。
“狗被下毒!我看未必吧!”
炎帝唇角譏誚,眼底也快速閃過一抹精光。
蔡公公笑著道:“老奴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誰會沒事兒大晚上跑去郡王府給一條狗下毒啊!”
“所以老奴就特意找人去打聽了一下。”
炎帝:“說說,都打聽到了什麼!”
“聽說,是昨兒夜裏許新成回去就被康郡王押去書房默寫詩詞去了。這郡主心疼他熬夜,就特意讓人做了吃食過去。”
“可誰知,許新成沒吃反倒是讓去送吃食的武婢拿去喂了狗。”
“結果,那狗才吃了飯菜就口吐黑血,被毒死了。”
蔡公公一五一十的說著,將昨兒夜裏發生在郡王府的事,說得那是絲毫不差。
炎帝眯了眯眼睛,隨即冷哼道:“這許新成昨才在宮宴上得罪了月國來得那些酸腐文人,回去飯菜就被人下了毒。”
“還是下在那朝陽郡主送去的飯食上,可見對康郡王府也是了解頗深。”
蔡公公凜然,緊跟著道:“若真是月國所為,那也太不把咱們大慶放在眼裏了。說是什麼文人墨客,卻是麵如白紙心如墨。”
大慶以武強國,表麵上雖然尊崇文學,可是骨子裏卻還是帶著武者的強悍和酸腐的不屑。
炎帝神色冷了冷,隨口道: “找人好好調查調查,如今大慶出了許新成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可不能叫他被人給害了。”
“順帶幫朕下一道聖旨下去,讓許新成參加今天的科舉。”
蔡公公聞言,連忙應下。
然而這一道聖旨,卻引來了眾多文官的不滿。
“他許新成縱容作詩了得,可他心胸狹隘,不知尊卑。當眾辱罵文壇大家璞先生,將其氣暈。”
“這樣的人,怎麼配參加科舉,又怎麼配與你我眾人成為同僚。”
劉培元一番聲嘶力竭的怒喝,頓時引來無數文官的讚同。
“陛下惜才,可也要這為才之人是個什麼德行。若是我朝官員都似他許新成這般胡鬧,國宴之上差點弄得兩國交惡,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禮部侍郎孫忠全也是神情激憤。
要知道,為了安撫月國使臣,他們可是費了好些個力氣。
就差把自己的臉麵揭下來,讓人給踩了。
然而,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一人卻突然無奈的道:“可陛下聖旨已下,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也都跟著連連搖頭歎息不已。
劉培元見狀,眼神流轉間沉聲道:“帝師方慕白,方先生為陪其子科考如今人就在京都城外。”
“若是能夠請到方先生出麵,或許倒是能夠壓下那許新成的勢頭,也能保住我文堂之眾的清淨。”
孫忠全聞言,眉梢微蹙道:“這倒是一個法子,但方先生素來不願摻和朝堂之事。”
“想要請動他出手,怕是有些困難啊!”
說著話,他轉身看向一直坐在正位之上未曾開口說過話的宰相劉培直。
在整個讓文官聽宣的文堂殿裏,官職最大的就是他這個宰相劉培直,而能夠請得動方慕白的人,也就隻有他劉培直。
劉培直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兒。
而他見眾人全都隨著孫忠全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也不好再置身事外。
抬手將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淡淡的道:“我可以為此事去方先生出麵,但許新成若能入朝為官,不管他人品如何,對我大慶利大於弊。”
話說至於此,眾多官員雖然滿心的不屑和鄙夷,可是也無人敢站出來反駁劉培直。
就連劉培元此時,也同跟鵪鶉一般躲在了眾人之後。
與此同時康郡王府內,才接了聖旨的許新成是滿心不悅。
前日便宜嶽父才拿他要參加秋試,搪塞那些上門求教詩詞的文人。
今天陛下有下旨,讓他參加科考。
雖然他想要入仕,可是這下旨叫他科舉入仕,是不是有點過了。
許新成麵色沉沉,全都被陳安康看在眼裏。
他銳利的雙眸微眯,隨即冷聲道:“怎麼?讓你參加科舉,你小子不願意?”
許新成抬眼瞥了一眼便宜嶽父,厭厭的道:“嶽父,這聖旨一下。怕是我就算躲在郡王府裏,麻煩要找上門來了。”